“王禄,今天的事不准你告诉父亲,否则我让大管家赶你走。”
“小乙今天病了,故我来送酒。”
半个月后,在临安最热闹的大街上,一家新的酒铺‘今思楼’正式开业了,临安酒中新贵‘今思饮’夺冠的传奇故事早已传遍全城,为大街小巷的权贵及普通百姓所津津乐道,开张的头一天,编号为‘甲一’的第一坛‘今思饮’在激烈的竞卖中以五百贯的价格被和乐楼买走。很快今思楼的另外三种用传统方法酿制的酒‘含碧酒’、‘紫琼酒’和‘阳关酒’也开始上市供应。
一抹红云飘过赵菡的脸颊,她忙应道:“什么事?”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使得李思业不由浑身一抖,感到一丝寒意。
“我还有事,你顺着花墙直走便可看到后门,到那里自然有人会为你开门。”
“小姐,王爷一定是在酒房呢!上个月听说王爷得到一种新酒,叫什么‘今思饮’,王爷视若珍宝,整天就往酒房里跑,夫人也劝他几次,老爷就是不听。”
“什么!连这点小事也要问我,张七哥呢?”
还没进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怒骂声:
兰陵王府离今思楼不是很远,由于王府今天施粥,附近一带的街道上早挤满了前来领粥的乞丐,李思业的马车好容易才通过人群,行到王府的侧门停了下来,早有两个小厮在那里搭建粥棚,见李思业吃力便帮他一起把酒搬进了厨房。
“是!是!我就当没看见郡主,只是这里实在脏乱,还是请公主和郡主及早回府为好。”
李思业见那大桶里的稀粥清可见底,每桶最多只用一合米熬制,心中不由一叹:那么多菜肴都扔掉了,却舍不得多用一点米,当真是朱门酒肉臭。
那公主冷冷地看他一眼,把头扭了过去。
“你爹爹今天哪里顾得了你!”
李思业一惊,这才如梦方醒,他低下头去,心中却异常难过,千里的轮回又不经意间被撕裂开来,痛苦如潮涌而来,疯狂地噬咬着他的内心,他不再看赵菡,默默地转过身去。
从王府后门走,须经过后花园,不过有花墙隔着,只能从花墙间空隙里窥视到里面的一二,花园的占地极大,几株俏艳的紫蔷薇从花墙的缝隙透出,散发出阵阵沁人的香味。
“父王整天就沉溺在酒中,连皇上都把他的秦王改成了兰陵王,这分明就是戏弄他的意思,长此以往,他怎么能拒绝那丁大全的权势呢?”
李思业只得自己向前走去,可没走几步,他便听到隔壁传来阵阵笑语声,从花墙上面看去,应是一个秋千架。李思业听出是年青女子的声音,便紧走几步想快些离去,但他听到话语声中隐隐传来‘今思饮’的名字,脚步不由放慢下来。
赵菡怔怔地站在那里,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极度的惊喜突然又变成极度的痛苦,两者扭曲着揉杂在一起又渐渐地消失,最后只剩下深沉地悲哀,那悲哀仿佛已是修行了千年,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沉淀而成,这一瞬间,她似乎也受到了那眼神的感染,内心深处有根弦蓦地轻轻一动。
那小厮丢下李思业,自去寻乐了。
突然侧门处传来一阵喧闹,有人跑来报告道:“王管家,外面涌来了许多乞丐,把门都堵住了。”
“他是何人?好象不是我们府中之人。”丫鬟小叶突然指着李思业问道。
“这!”
赵菡慢慢上了车,忍不住又拉开车帘偷偷地向李思业望去,见他再没有再回头看自己,她心中突然感到一丝失落,手一松,车帘‘啪嗒!’落了下来。
李思业想起刚才两人帮自己抬酒,反正自己也无事,便走上前去笑笑说道:“我也来帮忙吧!”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参见郡主。”
那管家出来,一双三角眼瞟了李思业一眼问道:
这一日是兰陵王五十岁寿辰,李思业一大早就将三坛‘今思饮’装上马车,这兰陵王现在也是今思楼的东主之一,李思业看中他酒商会领袖的身份,便送了两成的股份给他。
李思业的脑海里突然又闪过孙小姐死时的惨相,他的眼睛里迸射出了痛苦的神色。
“一定又去找他的相好了,马上叫他回来!先革他一个月例钱。”
“你们这些死猪脑袋,不想想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这‘水晶蜜肉’、这‘鸡汁茄子’还有这些、这些,告诉你们,寻常的菜是拿不出手的?统统给我倒掉重做,就按上次皇上来时的菜谱做,你们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错一次,我就把你们全部赶出府去!”
“我的大小姐,我带你是出来玩的,不是让你去做这种低贱的事!”
“快!快!把门关上,王爷也真是的,天下乞丐这么多,施得过来吗?快去把门关上!”
“那丁寿翁若真的过分,我便一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