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厚重的木门关上,我才迫使自己将目光移动到窗外,这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小小姐天一亮就离开这里返回了巴黎,等到明天,她将宣告对我们的处罚宣言吧。不服从领导层命令,并且擅自违反派别规定,仅仅是逐出本派已经是非常温和的惩罚措施了。但是那样一来,就表示我们再也无法享有原来的安全。我们已经是无论被谁追杀都不会有人来维护的可怜的小群体。也许爱莉莎是个例外,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属于改造派的,至少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比我们小很多。
如何往日一样的声音,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有些微小的颤音在其中盘旋回荡。
“为什么会这么问?”
说着,优走过来,将身体送入我的怀中。长发里的幽香弥漫开来,让我整个身心都放松了许多。优闭上眼睛,躺在我的怀里,似乎也在享受这午后难得的悠闲。我从后面看着她小巧的耳朵和洁白光滑的脖颈,如果是爱莉莎的话,估计就会有咬一口的冲动了吧。
的确。
听到这句话,优好像被针刺了下般迅速转过身,她现在是彻底的背对着我,我根本没有办法看见她的脸。
“你也应该很清楚这点,不管她之前如何,现在她已经是个异种。我不会丢下她不管,就象我当年没有丢下你一样。”
说道这里,优不满的皱皱眉头。
优离开了我的怀里,瞬间一股莫名的空虚感涌来,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她却只是微笑着鞠了一躬。
我举起酒杯对着侍者点点头,接着掏一张美钞放在他手边。这时,脑中又响起了优那坚定而温和的反问。
原来如此,你是在期待我会对你有什么样的惩罚吗?非常可惜,我是不虐待女性的那一类,你的计划落空了呢。
不安?这只喜怒不形于色的狐狸也会感到不安吗?
“这样一来,人家准备逃脱牢狱然后四处通风报信使三派共派人手来消灭凖先生的计划就落空了啦。”
“在那之后一直昏睡着。”
“这让我觉得之前的背叛行为没有什么效果,实在是非常无聊啊。”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不满的抱怨着,优就好像一个自己意愿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这家伙,亏你能够用这么可爱的表情说出这么残忍的计划啊。现在身边带着个沉睡的萤,我根本没有办法象之前那样逃跑。如果优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恐怕我会被人海战术活埋死也说不定。
没有人比你的作法更加安全了。
虽然不能说是没有信心,但是总让我感觉很危险的样子。因为即便这么做了,我相信fbi中也会留下调查资料,当他们再次查阅这些东西时,难保会不会想起些什么来。
“为什么会突然堵车?”
优在那之后遵照着莉莉丝的命令,留在了我的身边。原本就是直属我的部下,莉莉丝之前越级使用,已经算是犯规行为了。关于之前的事,我并不是那么恨优,虽然说自己的身体被穿透的确很痛,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于优的归队,爱莉莎也没有发表异议,这样一来基本上就不存在什么问题。说实话,之前对我的伤害还是可以理解为执行莉莉丝的命令,但是她之后对付爱莉莎,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看是从这狐狸的嘴巴中不太可能撬出答案了。
“我去看看爱莉莎大小姐和小萤的情况。”
我将酒杯放在他的面前,随意问道。
“萤怎么样?”
“那么……为了从明天开始的战斗,请您养足精神吧。”
我纠正了优的话。
优侧过头来,我甚至可以看清楚她的睫毛因为不安而微微抖动着。
“你确定他们两人不会记得任何事吗?”
“刚才这几名客人本打算走州高速公路,但是居然很罕见的堵车了。我敢保证,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第一次听说这里的公路还会堵车。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这里的客人就会增加了。”
“放心吧,凖先生。我的善后处理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最底限度也会非常警戒吧。比如说用言灵或者诅咒之类的来束缚我的行动,以便自身不会再受到伤害。但是凖先生你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甚至对我的行为连问都不问。似乎非常放心似的。”
“听说是一辆车撞到了大货车上,听刚才那位客人讲,那辆车的前半部分几乎都被大货车卷了进去,估计里面的人是不太有可能活着了。听调查事故的警察说,这起案件的被害者好像是国家机构的人,已经交由联邦调查局来调查了。他们封锁了整个路段,所以现在不管什么车都无法从那里通过。”
“发生了什么事?”
我品尝着葡萄酒冰凉润滑的口感,在心中无奈的苦笑了下。
我走出房间,下楼梯去到酒吧间,希望能在那里找到点什么东西来享受享受。这时我看见侍者正端着托盘走进吧台,他脸上有些惊讶和惶恐,而在桌上的几名客人,也正在谈论着些什么。
“我就知道凖先生一定会这么说的。”
看着窗外裘蔷尔和大卫两人驾车离去,我才放下心来。优为了我倒上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四溢的茶香并不能消去我心中的痛苦和悲伤,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人类和全世界85%的异种为敌吧。”
“放心吧,凖先生。我的善后处理是绝对安全的。”
“谢谢。”
“先生,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但是我对能否说服她离开我们没有任何把握,应该说我甚至害怕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会自己宣布脱离改造派。她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光是想想我就混身冷汗,希望还能有补救的机会,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够好好和大小姐谈一谈的话,也许还可以让她主动回家去。必要的话欺骗她也在所不惜,我不能再让她因为我们而受到伤害了。
“您难道不再考虑一下吗?凖先生,要知道。过了今天,您的身边除了我们之外,将再也没有一个朋友了。”
侍者一边在里面放进冰块,一面回答着我的问题。
“为什么凖先生一点不会怀疑我呢?”
看着车影在飞扬的沙尘中消失,我依然有些怀疑,又重复询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