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房子,两种天气,那边艳阳高照,这边黑云压顶。
黄从匀听完沈近真的话跌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没有说话。沈图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陪他坐着。
还是黄从匀先开的口,“先生,小姐的意思是慕小姐针对谢小姐,将她故意写入刺杀名单。”黄从匀被这一消息刺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可能一下就相信这是事实,慕小姐对自己的浓情蜜意此刻在脑海里回荡。
在和慕小姐相处的过程中,她总是能体察黄从匀的心思,生活中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为他浣衣,做饭。
还会和黄从匀去难民所,为难民送去食物,给孩子们传授知识。这样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从匀这件事有待调查,不过就现有的这些证据,确实都指向慕小姐。”沈图南也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说出怀疑。
“慕监事一向忠党爱国,之前先生您关税改革的时候,他鼎力支持。
后来您远走江西,他亦为您惋惜和邓处长一起为您进言。
现在日本人进犯,他又是央行高层里率先捐出财物支持抗战的人。
如今汪伪政府成立,他第一个表明立场说与此不共戴天,他是慕小姐的父亲,这样的家庭教育会让子女当叛徒吗
还有慕小姐的弟弟,虽然笨拙,可是跟随其父立场坚定,甚至还一度要上战场从军。”黄从匀在为慕悦凡申辩,他不认为那样的家庭出身的女儿会依附日本人。
沈图南何尝不知,他之所以赞成慕悦凡和黄从匀的事情,正是出于对慕家的认知。
慕家的家风严格,慕监事更是一向以国家百姓为先,很多国民党高官都把孩子送出国,慕监事不为所动,在国家存亡之际,举家支援,为抗战捐了大量财物。
反观谢家,谢理事畏首畏尾,明哲保身,从不主动承担多余的责任,能避就避,能退就退。两家一比,高下立见。
就事实而言,沈图南他们三人怎么可能支持谢芷瑶,更何况以谢芷瑶一贯作风,经常在言语上打压慕悦凡并且总是强迫黄从匀做这做那。
从各方面情况来说,沈图南他们也不可能站在沈近真那边支持谢芷瑶,只会认为沈近真必是因为关系亲疏来判断二人。
可今天一看似乎打破了三人的一贯认知,事情好像掉了个位置。现在证据显示就连慕悦凡接触黄从匀也是带着目的。
“近真说,慕悦凡是因为你是我秘书才接近你的。日伪特务那边确实也会用不同但类似的办法监视国民党高级官员。
她在外交部供职,获取国际情报也更加便利。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投靠了日本,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首先,央行的核心机密,她父亲那就有。”沈图南考虑的自然是央行的利益,因为牵一发动全身。
“那汇报组织,既然有怀疑,我们不能冒险,只能把损失降到最低。”黄从匀艰难的说。
看到这样情绪颓废的黄从匀还是站在民族大义这边,沈图南很是欣慰。
“若来会这么做的,现在是该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做?”沈图南说着,打算出门去找魏若来商量。
刚开门就看见魏若来拉着沈近真走出卧室,笑容满面。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一脸愁容的黄从匀,体贴的关上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