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好孩子可以看的。”我拿着化验单开始远离艾米所在的床铺。
我不觉得揭穿兄妹关系有什么不好,对我来说,反而可以让我俩相处的更自然,但是在李存壮需要手术医师的节骨眼上,让艾米突然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平添变数,总觉得不是一个好主意。
“嗯……本来时间不够用,不过多亏你过来找彭透斯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我虽然没找到监控录像,但是找到了这东西!”
表格的右半部分,隐约可见一个“l”的字头。
“事实?什么事实!?”艾米歇斯底里地揪乱自己的头发,她的目光似乎有意不落在我身上。
“谁和谁是兄妹关系?”艾米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空灵,屋子里仿佛深山幽谷般响起了她的回声。
艾米小鼻子一拧,尖声命令道:“交出来!是彭透斯的隐私又不是你的隐私,再说就算是你的隐私,本小姐也有权力随便看!”
这么说,纸袋里的东西是彭透斯的私人文件?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对艾米说:
“原来是你搞的鬼!”艾米细弱的身子颤抖着,向彭透斯投过来愤恨的目光,同时变得语无伦次,“你说!这个‘lin’是谁?是去年跟我拍广告的那个姓林的韩国人吗?我要让妈妈把他抓住,严刑拷问他,问他为什么要用假dna冒充我的哥哥!他是想炒作自己吧!明明眼睛小得都看不见了,哪里像我的哥哥……”
彭透斯效率很高,说做就做,很快就给了我一张假造的脑ct照片,颅内水肿是用半根香蕉的阴影制造的,真不专业,希望艾米不会看出破绽。
“哼哼,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想去彭透斯的监控室看一看吗?”
“是谁擅自拿我的dna样本去做鉴定!?”艾米的声音逐渐增大,饱含了愤怒和恐惧,从而接近了尖叫的等级,“为什么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还有旁边的这个‘lin’指的是谁!?”女主人的失常让奥巴马感到十分震惊,虽然它智商超群,仍然搞不懂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一个劲地朝我“汪、汪”地嚎叫。
“于是你拿着钥匙去了监控室?你找到这间屋子有摄像头的证据了吗?”
我今天有求于艾米,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各种英文文件中翻找,其实以我的英文水平,简直如同盲人摸象,纯粹只能帮倒忙。
彭透斯曾经跟我说,化验结果就锁在值班室的柜子里——原来值班室就是监控室吗!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给我锁好一点啊!
艾米将化验单上的英文转译成汉语,我单手捂脸,做出“完蛋了”的动作。
“噢……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你不是没有钥匙吗?”
我阻止不及,艾米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手扶床,一手接过了奥巴马递过去的化验单。
早不叫,晚不叫,不知是不是吃牛排过足了瘾,奥巴马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我做贼心虚,手里的化验单,一下子掉在了床上。
“就是个比喻,”彭透斯摆手道,“我会用贵宾楼的医疗设备,给你假造一张脑ct照片,你可以说是自己打架造成的颅内水肿,总之只要你肯低声下气地请求艾米小姐,她肯定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喂喂!”我鼻子差点气歪了,“谁脑子进水了啊!”
“诶?我做什么了?”如果是讽刺我用香蕉作假的脑ct的话,照片我还没有递上去啊!
彭透斯说的没错,以艾淑乔的恶趣味,如果知道这次脑科手术对我的必要性,一定会强迫我满足某个条件,才会派出旗下的医师。
几乎全部是英文文件,唯一上面写着中文的,是冬山市宜宁区少年之家(也就是特殊教育学校)开给彭透斯的收条——彭透斯每个月将他的一半收入捐给那所资金紧张的学校,我知道这件事的。
我条件反射地快速将它从床上抓起,但是过于夸张的动作,让艾米对我起了疑心。
“喂,男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保镖哪来的个人隐私?”艾米不讲道理地说,“既然当了我的部下,就要放弃全部个人隐私,专心保护我!男仆你也是一样!快看看有没有摄像头的蛛丝马迹!”
彭透斯笑了笑,“那你就不必担心了,艾米小姐没那么多医疗常识,只要你谎称自己脑部出现了病变,她一定舍不得不救你的!”
艾米莫名其妙地夸奖我。
“切,还挺沉的!”她将纸袋往床上一扔,顿时里面的文件倾洒出来,如同白孔雀开屏。
“……证实两者确实为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
“一直以来,你都把叶麟当成男仆……”
“把那张纸给我夺过来!我特许你一个月不用减肥!”
我又好气又好笑,正打算撕碎手里的化验单,艾米对墙角的奥巴马一挥手,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