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大人,您别把话说死啊!这种机会有些人想要还得不到呢!您想啊,要是观众肯捧您,您以后飞黄腾达成了国际巨星,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气死那些从前对您不好的人了?”
不曾想,跟我即将面对的惊涛骇浪相比,这点改变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高高在上,像阿拉斯加的冰雪那样无情,她深谙人类的黑暗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她向目标迈进的时候,她的心里不存有任何不必要的犹豫。
见我兴趣缺缺,曹公公说了一句让我现在想起来很奇怪的话:
看老爸写起来那么费劲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书法家故意把字写坏,就跟我想要把自己写好那么困难。
单纯地表示担忧的有之:
“兼职呗!宫彩彩不是也是学习委员兼生活委员吗?就算需要再加一个男体委,也轮不到叶麟啊!”
想来想去,只好动用老爸这把牛刀来杀鸡了。
“那个……其实内衣可以不用还给我的……”
这字写的还是比我好。
可能是我本来就不善于记忆人名,也可能是故意忘掉的。
我没法不记住这个可怕的敌人的名字——她叫艾淑乔。
老爸对我的要求很奇怪,但是因为我不常要求老爸帮我做事,所以他答应得挺痛快。
她奖赏忠诚,惩罚背叛,但是她不会爱,她绝不会爱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打群架什么的一年能碰上几次?倒是以后只要一提咱们班的体委是谁,运动场地就没人敢和咱们抢了!”
我本以为担任体委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挑战,从前的害群之马一下子成了维护秩序的那一方,这简直像是水泊梁山被朝廷招安那么大的改变。
唯一有些不太寻常的,是曹公公又代表曹导演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在微电影《血战金陵》里面出演金陵恶少的青年时代——反正现在的演员“忧郁哥”吴升,是曹导演当时照着我的面貌挑来的,别说出演青年时代,化化妆直接冒充他本人也没什么问题。
不光是存货用光的问题,原本检查练字稿的日期是设在周六,这次因为艾米的妈妈周六要谈合同,于是就把这次的检查提前到周五了。
她应该就是老爸藏在旧相册上的那个,身穿婚纱,表情高傲的女子,她应该就是将老爸的心灵伤得千疮百孔的罪魁祸首。
曹导演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忧郁哥演技虽然还不错,但是身上没什么肌肉,对于一个功夫片来说总觉得缺点什么,曹导演希望我能客串一下,顺便露点肉吸引一下眼球。
我之前说过,老爸的钢笔字是好到可以出口创汇的水平的。
不过他写起字来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不过有点奇怪啊……于老师被叶麟胁迫不稀奇,可班长怎么也不管呢?”
而且就凭你和小芹现在的关系,她如果知道抄圣经是帮你的忙,肯定会扭头不干吧!
你妈妈不是每次都要求你在晚十点把练字稿传真过去吗(中国的晚十点正好是美国的早上十点)?只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我上哪里找人给你抄去啊!
当于老师在放学前宣布我将担任体委职务的时候,班级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友情提示:不是宫彩彩的大|波)。
至于牛十力不喜欢我的原因要多少有多少,比如我期中考试的物理成绩比他高一分,体育课上又在引体向上方面和他较劲,现在我也成了班委会一员,而且体委相对于课代表,似乎更接近班委会的权力核心,至少会有更多的工作分派到我肩上。
但是今天曹公公突然提起她,让我发现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的。
她会利用任何可以拿来利用的东西,哪怕是别人对她的爱。
处于漩涡中心地带,被认为是体委职务有力竞争者的牛十力,并没有公开发表任何意见,我只是直觉地感到他比从前更恨我了。
而且就算这个小把戏被拆穿了,后果又能有多严重呢?顶多是艾米挨一顿骂,从此只能老老实实地自己练字了吧?
至少,在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间,我幻想着通过银幕这个工具,让她知道我和父亲过得很好,没有她也能过得很好。
具体说来,就是充当苦力,去体育器材室搬运铅球、杠铃和跨栏架?
“是啊是啊!想当体委说不定又是想出什么坏主意来了吧?”
“喂,让他这种人进班委会不要紧吗?他连青梅竹马的小芹都要欺负啊!”
然后艾米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用嫌弃的表情狠狠地打击了小芹的花痴行为。
其实我对于抛弃我的生母,感情上未必有多少深仇大恨,因为我没爱过她,所以谈不上有多恨她。老爸却更有理由恨她,但是那个没用的、常常喝醉的老爸,恐怕仍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为我的生母留下了一块不容侵犯的圣地。
尤其是写到最后几页,偶尔有几个字完全跟老爸用右手写得一样,笔力雄浑力透纸背,帅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