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把话都抢着说了,班长泄了气似的不言语了,低下头只顾照看小狗。
由于小狗血管细小,心脏又脆弱,所以只能用最细的点滴针,用最慢的输液速度,一瓶药常常要打上4、5个小时。
几年前我的小狗生病的时候,也在这里打过点滴。
见避不过去,班长沉吟了一会,回答:“有点吧。”
但还是算了,我不想给她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步行只用了15分钟,这个地方离我家还真不远。
周六我绕着冬山湖跑圈的时候,听见功夫衫老爷子放在长椅上的收音机广播道:今日晚间会有大到暴雨,请外出的市民做好应急准备,带上雨具或者改变出行计划。
今天八个点滴卡位上只坐了两个人,外面坐的是实习大夫小丁,他刚从农学院毕业,个子挺高,身材微胖,闲的时候特别喜欢去网吧玩dota,一玩起来就两眼通红,冲着麦克风不停大吼:“菜b!挂b!”
“小叶,这狗不是舒莎养的,是我们医院收容的流浪狗。”
“没事没事,”赵大夫一边擦得满头大汗一边开解道,“这是正常现象,排便通畅,就是快好了!”
你带狗来看病我没意见,但是你这么躲着是我干什么啊?我和赵大夫说了半天话你早知道是我来了吧?这么不能打个招呼吗?
还能有谁?不就是班长舒莎呗。
“就那么丢人吗?”我双手抱胸地问。
不知道?看你抱着小狗的动作那么小心,跟抱着未满月的婴儿似的,这么关心宠物,还负责全家上下的伙食,舒莎你会不知道自己的狗病了几天了?怎么跟我说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班长含混其词地回答:“不知道……”
结果回来一看,我那只小狗很不争气地在赵大夫的腿上尿了。
赵大夫的宠物医院店面不大,刚进门都会惊异于里面的狭窄,往右边看,会看到一排点滴卡位,有点类似办公室工作台上的那种,可以把小狗放在台子上打点滴,不过除非狗太大,主人一般都会把爱犬放到腿上抱着。
看到我和舒莎交谈起来,赵大夫好奇地走了过来。
胖太太再次鞠躬感谢之后,像抱着女儿一样抱着小狗离开了。
我不怎么相信。
双膝并拢坐在宠物医院的小圆凳上面,膝头有一只病怏怏的小斑点狗在打点滴。
赵大夫摸了摸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
点滴卡位的左面,除去凳子,只留下了逃生通道那么窄的距离,仅仅容得下一人一狗并排通过,想要两个人一起过都费劲。
原打算叫上老爸一起去的,没想到事到临头老爸被曹导演一个电话给叫走了,说是“hhh同好会”要举行第一次线下集会,老爸这个元老级人物决不能缺席云云。
班长下意识地把身子往远处挪了挪,却不小心惊到了在睡在膝头的斑点狗,班长的眼神既内疚又心疼,少不得一番安抚,终于把小狗重新哄睡着了。
因为小丁体积太大,我看不到他身后的女学生长什么样,而且那个女学生好像在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只是我的错觉吗?
所以我下午出门的时候,什么雨具都没带,穿着我那身深灰色的便服,踩着一双便于活动的厚底旅游鞋,来到了浦泰南街。
同在一条街上,相距不过50步远的地方,爱心宠物医院门前寥寥,只停了一辆出诊用的小面包车。
班长犹犹豫豫地吐出一个“不”字,我接着话头答道:
我只好一个人出来吃这份双人套餐。
虽然小狗的病最终没能治好,但我没有什么怨言,就算是人,有些病也是治不好的。
今天小丁坐在点滴卡位后面,怀里怀里抱了一只大金毛犬,也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又是一头过腰的乌黑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在身后。
我心想那也不错,小丁不玩dota的时候也是挺文质彬彬的一个人。
诶?你说句客套话不行吗?居然承认跟我认识有点丢人啊!就算你说句谎话,说刚才没看见我不行吗!
我没兴趣了解“hhh同好会”是什么非法组织,总之老爸接了电话就弃我于不顾,屁颠屁颠地和那伙人鬼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