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显出茫然若失的神色，难道这么优厚的条件都不能让她满意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我的主要症状就是害怕同龄的男孩子，但是，有一个人，我不害怕……”
但是话刚出口一半，我又回想起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怨恨，那些遭受过的欺辱——被踢下河变成落汤鸡，被抽走凳子屁股摔成两半，好不容易才买给我的擎天柱大哥被狞笑着抢走……
我几乎忍不住就要立刻答应她的请求。
她居然不害臊地承认了。
于是那句话就变成了：
小芹身上的颤抖消失了，她死气沉沉地从我身上移开，动作呆滞，眼神晦暗无光。
“你……你要干什么？”
“快、快放手！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不行，你非得原谅我不可！”她的语气又坚决起来。
“我不怕被人看见！为了说出那句话，我刚才已经把一生的勇气都用光了！”
因为自家的宠物下了小崽，所以必须向旁人炫耀一番，让大家说出“真可爱”、“萌死人了”这样赞美的话。
小芹的肩膀开始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扭过头，放声大哭起来。
她就这么大哭着从我面前跑掉了。
她好像是在谈论刚出生的小猫小狗一样。
“哈？你觉得自己长出胸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啊？”
这是在说我吗？因为常年把我踩在脚下，所以不怕吗？
光看她道歉的姿势，倒是非常诚恳。
既然听她说话又不会少一块肉，当时抱有这种幼稚想法的我，点了点头。
我悲愤欲绝，差点咬舌自尽。
“确认？怎么确认？”
她可是小霸王欸！邪恶的暴君，万恶之源，在噩梦里也会折磨我的坏蛋啊！
“算了，只要把擎天柱大哥，不，就是那个红色的大卡车机器人，还给我，咱们俩的帐就一笔勾销了！”
望着消失在晨雾后面，泪奔的她，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低头看到，她的脸好像着了火，红得不能再红。
“当你的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尤其是你变成女生，让我连报仇雪恨的动力都没有了，之前的那些辛苦和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谢谢，真的，对不起，我语无伦次了……我收到你的信以后，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觉……”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讨厌我？明明为了不被讨厌，我什么都肯做的……”
“可是……医生说我这种病如果治不好的话，我以后可能无法接受自己的真实性别，最后说不定会找个女性结婚呢……”
“打我、踢我都好，向我身上吐口水也不要紧……把以前我对你做过的，都对我做一遍还不行吗？”
“但是因为好几年没见，我以为他把我忘了……可是昨天却收到了他寄来的信……”
“这是我一生一世的请求了！！”
以后，我还会见到她吗？
什么？闭眼躺地上让我随便揍吗？这就是我无数次在脑内预演过的，和小霸王荡气回肠的最终决战吗？为什么感觉这么悲凉？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啊混蛋！
她的眼睛下面确实有薄薄的黑眼圈。
“果然还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女生吗！”
挫折感和无尽的空虚彻底包围了我。
不，说起来我对你的感觉，不是讨厌，而是属于“憎恨”那一级别的吧？
“你能就这样相信就最好了，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就让你……摸、摸一下……刚长出来的胸部……”
“不会，我认识的那个叶麟是不会这么做的。不过……就算真的被这么对待了也没办法，那时我会闭上眼睛不反抗，就当成对从前的赎罪吧……”
“对！就是这样！我是一个会欺负自己喜欢的男生的坏女孩！快给我答复啊！”
“那么，你相信我是女孩了吗？不用确认就相信我了吗？”
看到我脸上出现嫌恶的表情，她又赶忙低头道歉：
“不要再说什么内裤和胸部的了！我都替你害羞啊！快说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啊？”
“你别逗我好不好！难道你想说以前一直欺负我，其实是因为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