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陈廉也将睢懋林这几个月来的事情摸了个一清二楚。
去调查的官兵站在堂下,将自己查到的情况汇报:
“这睢懋林虽说姓睢,却是睢氏的旁支。睢懋林的父亲很多年前便患了痨病去世,这些年睢懋林是靠着睢氏替别人浆洗衣物做些苦活养大的。
好在这睢懋林也十分争气,小小年纪聪慧异常。睢氏的人发觉睢懋林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便让他无偿进了崇文书院读书。
但这睢懋林自打进了崇文书院,因为贫困的家世和先生的看重,被睢氏几个子弟针对,日子很是不好过。
像是大冬天浇湿了被子,上茅厕被锁在茅厕里一整夜,甚至逼着吃狗食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
崇文书院也有学子看不惯这些睢氏子弟的行径,阻止过几次却被针对,之后就没什么人管这事儿。
这个睢懋林能好好长这么大,还能在乡试里拿到好名次着实不易。”
说着负责调查睢懋林这事儿的人叹了口气,若不是去崇文书院查了,谁能想到名声在外的崇文书院内里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陈廉脸上带着不悦问道:
“书院的先生和睢氏没有人管这事吗?”
“怎么没管呢,书院的先生们看着睢懋林受欺负,就将那几个经常欺负睢懋林的睢氏子狠狠惩戒了几次。
可是这些个睢氏子弟都是睢氏的嫡系,这边因为睢懋林被罚,回头这几人的母亲就将李氏叫上门去,据说每一次都是好一顿羞辱。
后来这睢懋林就不怎么反抗,任由着几人欺负了。
这一欺辱就是十来年,好在睢懋林在乡试里露了脸,睢家主这才重视起他来,专门派了睢氏德高望重的先生去教导他。期望他能在会试中得个好名次。
可是几月前,睢懋林在家中被几个睢氏的子弟带走,一直过了四五天人才回来。
据说是衣衫不整被扔在李氏家门前,后面再出现的时候人就是疯的了!
好好地一个苗子,就这么被毁了!”
陈廉静静听完,越听脸色越沉。
睢氏在随州地界经营百年,族里出了不少叫的上名号的大儒,备受世人尊敬,由睢氏创建的崇文书院,更是久负盛名,有时就连香山书院都难望其项背!
在陈廉眼中,这睢氏也一直都是清贵文人的代表,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查到,睢懋林失踪的那几天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事?”
陈廉几乎已经能想到,这睢懋林失踪的几天,必定经历了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否则怎么会直接将人逼疯了!
此时此刻,陈廉已经相信,睢懋林必定是真疯!
听到陈廉的问话,下属张了张嘴,第一时间却没能发出声音。
还是在陈廉看过来之后,这才稳了稳心态继续道:
“查到了,原本那几个睢氏的人做事也没专门遮掩。属下稍一探查就查到了。
睢懋林失踪的那几天被关在了柳叶巷的南风小馆!大人可能不知道,这是一处专门经营男色的地方,里面做的都是和红楼一样的生意。只不过接客的都是些男子。”
下属说完,陈廉闭了闭眼,半天不曾睁开。
他虽不知这随州城的南风小馆,但却知道大胤有不少地方都有龙阳之风,有些人为了牟利私底下也会做这样的生意。
但那只要不违反国法,也没人去管。
可这是睢氏子弟,文人风骨,清贵之极的睢氏,他们怎么能沾染上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残害同族,简直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