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少年穿着染血的长裤,上身赤裸,胸腹处被纱布包裹,一线细腰被薄毯盖住。
少年仍在昏迷中,神情带着不安,呼吸并不平稳,声音反馈着肺部的损伤。
卡兹米尔静静地注视着,指尖的冰片只是捏着,指腹在上面不断摩挲,却没有把玩。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那两片眼睫颤了下,最终分开。
卡兹米尔立刻发觉,手中的冰片消散,他起身到床边。
花常乐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意。
她现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糟糕情况,五脏六腑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破破烂烂。
意识稍微清醒,她就看到床边看着自己的人。
哦~这熟悉的场景……
第三次了吧?
差点噶、苏醒、看见人……
花常乐暗叹一声,已经学会了自我安慰:起码说明还活着不是吗?
而且……
她想起昨夜——
她最后强打精神,打开了隐藏通讯器的语音传送功能,将最后冬归的话录下来,传送了出去。
虽然,冬归并没有将全部细节托盘而出,但,这已经是在有限时间内,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都已经拼了老命了,相当不错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脸颊。
她茫然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卡兹米尔。
他轻笑:“小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什么呢?”
花常乐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却没能说出话。
“等下。”
卡兹米尔松手,转身拿了个用吸管的水杯过来。
他伸手扶住她的头,把水杯递过去。
花常乐吸了两口,水是温的,嗓子立刻舒服了很多,嘴里的血腥味也冲淡不少。
她喝完水,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瞥,顿时愣住。
!
我擦!!
我衣服呢!!!
她看着自己一半裸露在外的胸部,眼前一黑。
“怎么了?”卡兹米尔见她脸色非常不好,不明所以。
“我……我我我……”
花常乐语调都是抖的。
卡兹米尔顺着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口道:“哦,你衣服穿不了了,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就给你脱了。”
花常乐如同被五雷轰顶。
我靠!
我靠!
我靠!
说到这儿,卡兹米尔还笑了下:
“知道你可能会在意,放心,裤子没人给你脱。没人看见你下面什么样。不过……你这小身板,要不是胸口平平无奇,旁人怕是要以为是女孩子了。”
花常乐:……
两眼一黑。
她痛苦地闭上眼。
“不舒服?”
卡兹米尔见她双眼紧闭、嘴唇抿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眉头微皱。
“我想……静静。”
花常乐脸色灰暗地躺回床上,伸手将薄毯扯到脸上。
安详得就像把自己的棺材板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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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常乐:(内心)谁懂啊被人脱了衣服,身份还差点暴露!
卡兹米尔:?为什么这个反应呢?【注:由于“无相”伪装的平平无奇的上半身带来的坚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