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脱了比因织就的精神囚笼,找到了比因意识残留的所在。
“比因,你输了。”
花常乐抬头,手臂连同墨绿色的藤蔓拧成一股,如同一柄利剑,直指天空的紫色巨眼。
比因庞大的意识体轻颤,一圈柔软的触手奇异地律动,触手摩擦间,类似ai合成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美梦,为什么离开?”
虽然是问句,但比因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花常乐听懂了它的意思:“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你最后编织了美梦,我却苏醒过来脱离了梦境,是吗?”
比因发出闷闷地应答。
花常乐藤蔓散开,落在肩头、腰间、腿上:“原因很简单。有人跟我说回家,跟我说等我。
我就想起来,有人在等我醒来,我不能一直睡下去,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她想,在与比因的本源纠缠的这段时间里,姐姐、三哥还有狗不理他们,一定很担心她。
……
顾玉京带着早饭走到专门的陪护休息室的时候,花安宁正靠在凳子上休息。
她散着头发,眼底带着浅浅的青黑,脸上肉眼可见的疲倦。
顾玉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放下东西,伸手想抱她到床上休息,刚碰到,花安宁就醒了。
“唔?九哥?”花安宁揉了揉太阳穴,“我睡着了。”
顾玉京在她面前蹲下来,掩不住的心疼:“你连续在这儿守了两天了,根本没好好睡一觉,当然会犯困。
别熬了,有我守着呢,你吃点东西睡一觉吧。”
跟他一起来的沈修、司夜鸿几人都已经回去了,但他不放心花安宁,没有一起离开。
花安宁轻叹一声,起身走到隔间前,透过那扇玻璃窗户看向重症监护室。
严格监护的病房里,只有单薄的小姑娘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
十天,整整十天了,花常乐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花安宁强打精神,吃了几口饭。
刚吃过饭,白邪和伶人过来了。
花安宁没看到库莱伊,还有些疑惑,这些天她有时被风火堂的事务牵绊来不了,可库莱伊却是连刚从治疗仓出来,都会过来看一会儿。
“库莱伊呢?”
白邪一边往窗户边走,一边道:“她精神绷得太紧,给她打晕了在休息呢。”
花安宁:“……”
行,打晕就打晕吧,好歹是休息了。
白邪和伶人扒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
“她今早检查情况怎么样?”伶人问道。
花常乐的身体情况并不稳定,需要24小时全程监护,必要的检查也很频繁。
花安宁疲惫地摇摇头:“没有明显好转。
内里旧伤加新伤,五脏六腑不同程度的损伤非常缓慢。筋骨的伤虽然愈合,但因为昏迷,新生的骨肉状态并不好。本源根基的损伤后续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
“但是,最危险的还是她体内的比因的能量。”
“虽然乐乐把它吞噬入体,并且本源在缓慢地将之分解吸收,但比因的能量波动还是对她脆弱的身体和脑域造成严重威胁。”
说到这里,白邪还是忍不住看了顾玉京一眼。
顾玉京正坐在花安宁身后,全神贯注地给她梳头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