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 千金阁
朱明允斜眼睨着沈煦:“你干的?”
沈煦挑挑眉:“他被打可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让玉颜在他面前提了几句富贵赌坊而已。”
朱明允瞥他一眼:“尤甲呢?也是他自己找的?”
沈煦摸摸鼻子:“他想去富贵赌坊见识见识,自然有人愿意带他去,原是想着让他赢点钱,引起赌坊之人的注意,给他多少找点子麻烦,他必然会回去向谢府告状,到时我再引着谢府之人查到赌坊背后的东家,谢府肯定会趁此机会收拾一下赌坊之人,我们也好混水摸鱼,找找被拿走的那本脉案在何处,谁成想,那富贵赌坊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但夺人钱财,还想杀人灭口。”
说到此不禁又啧啧两声:“可见他们平日里这种事情没有少做。”
朱明允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幸好那姓韦的小子没死,不然你这万花楼也要惹上麻烦。”
“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是我派人引过去的,否则那小子的命早就没了。”沈煦撇撇嘴。
“听说他们连夜把你的翘儿妹妹请过去了?”
沈煦点点头:“今日午时方归,如今正在家中补觉呢!”
朱明允严肃的问道:“百草堂之事你确定是老三做的?”
沈煦冷冷一笑:“这几日我也没闲着,查到了不少东西呢,殿下要不要听听?”
朱明允眼中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说来听听。”
“上次殿下所说的那名叫小喜的宫女她的家人已经找到了。”
“在哪里?”
“都死了,他弟弟的手指被人砍了一根,应是在生前砍的,砍完之后两人便都被杀了。”
“看来这就是她背叛我母妃的原因了。还有呢?”
“前些时日殿下给的那批无影盟刺杀的官员名单,也查到了一些事情。”
“说来听听。”
“十年前,豫州林县即将上任的知县王建死于上任途中,接替他的人选乃是当年同进士出身的张曹。
那张曹在林县任县令六年,如今任豫州知州,当年在张曹之前那一任林县县令之所以调任,是因为林县发现了一处铜矿,县令因此功绩擢升到渝州通判。”
说到此沈煦看了朱明允一眼:“这位叫张曹的豫州知州是三皇子的人,诸如此类,这些名单上遇害官员的继任者,多多少少都与三皇子或者瑞宁公主能攀上一点关系。”
听到这里,朱明允的眸光渐渐冷了下去,他这位三弟,够狠毒。
“无影盟呢?再没有一点消息了吗?”
“正要与殿下说此事,自上次无影盟聚点被端之后,便在京中销声匿迹,直到此次,百草堂医馆出事,这其中就有无影盟的手笔。”
“你是说百草堂此次大规模出现病人病情突然恶化之事,是无影盟的手笔?”朱明允暗自吃了一惊。
“这件事,怪就怪在这里,此事应是鬼医靳蛇,为了报复前一段时间京城所传流言之事而为,大皇子所中的毒也有可能是他做下的,这两者必然有联系。”
“如此看来只有三种可能。”朱明允沉声道:“第一种,无影盟是老三掌控的暗势力,盟中有人与鬼医靳蛇勾连,做下了此事;
第二种,老三的人招揽了鬼医靳蛇,又联系无影盟帮他们做了这件事。
最后一种,无影盟与靳蛇都是老三的人,无论哪一种,无影盟和老三都脱不了干系。”
沈煦点点头:“殿下所言有理,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找到鬼医靳蛇。”
“你设计韦仲平也是为了此事?”
“不错,三皇子做下了这么多的事情,明面上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也拿他没办法,不如让他与大皇子直接对上。“
说到此,沈煦挑眉笑着看向朱明允:”小喜到如今仍不肯松口,只怕就是为了她的母亲和弟弟,若她知道自己的家人,早在她收到手指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必定愿意招供,再加上韦仲平的事,殿下,您觉得谢次辅会不会该动一动了?”
朱明允微微一笑:“不错,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
沈煦目中带着一丝笑意,举起手中的酒杯:“殿下英明。”
翌日
天色大亮
一阵鸟鸣声将睡梦中的云翘吵醒。
她悠悠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腹中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传来,云翘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桃红,我饿了。”
屋门应声而开,桃红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姑娘,您醒了?饿坏了吧?从昨日回来睡到现在,都两顿没吃饭了,丁香婶一早就起来给您熬了您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一直在火上热着呢,您快起床洗漱,马上给您端上来。”
听着桃红口中絮絮叨叨不停的话语,云翘微笑着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快速下床开始洗漱。
桃红走出屋外,叫了兰舟去厨房拿饭。
待云翘收拾完毕,兰舟已将食盒中的饭食都摆在了外屋的桌上。
云翘闻着饭香感觉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她快步走到桌前,一大口熬的香浓的皮蛋瘦肉粥入口,暖意顺着口中一直暖到胃里,云翘满足的眯了眯眼睛,抬头看向二人:“你们吃了吗?一起吧。”
两人都笑着摆摆手:“我们一大早就吃过了,这是专门给姑娘您留的。”
云翘欢欢喜喜的吃完早食,净了手后这才问道:“谢府今日有消息吗?”
桃红点点头:“一大早韩院正派人来说,昨夜晚间韦公子发了高热,按您说的方法用酒精擦了身子,辰时体温便降了下来。”
“人可醒了?”
“还没有。”
“好,我们过去看看。”云翘说着便要起身。
“姑娘。”桃红伸手拉住云翘的衣袖:“您还是晚些时辰再去吧。”
“怎么了?”云翘诧异。
“您忘记了?今日有人要登门拜访。”桃红目光闪了闪说道。
云翘这才记起,三日前她收了林岚月的拜帖,今日他要上门拜访。
一想到他,云翘的面色沉了下来,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沉声道:“好,我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