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椅子上绑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子,此时他的双手手脚都被捆绑着,嘴上还绑着一条白色的布带,男子面色惨白,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却又涕泪横流,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手上绑着的布条已深深的勒进了皮肉之中,勒出殷红的血痕。
他身旁的桌边站着一位中年妇人,正不停的擦着眼泪,却不敢靠近男子。
房门打开,屋内的光线一亮,妇人转过头看见进来的几人,忍不住痛哭出声:“母亲。”
云翘眉头微皱,目光却落在了被绑着的男子身上,见他如此难受,云翘从药箱中拿出银针走到男子身边,在他的头上迅疾的插上几支,银针落下,男子双目一闭便晕了过去,云翘这才回头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先说说他是什么情况吧。”
老夫人擦擦眼泪这才说道:“半年前睿儿外出游玩却突然坠马伤了腿,老身特意请了太医来为睿儿诊治,太医看过之后,说是骨头折了,需要三个月等骨头长好了才能下床,却不料从那日开始,睿儿的腿便疼痛难忍,睿儿是习武之人,一般的伤痛不会如此忍耐不了,他从未有过如此情况。
疼的实在受不了,我便又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看过之后又给睿儿开了止痛的药,让他在疼痛的时候吃上一枚,三月之后睿儿的腿倒是好了,可。”老夫人说到此处又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她擦擦眼泪接着又道:“可睿儿却日渐消瘦,每日都要喝那止痛的药,一日不喝便会如此,发狂不止,这时我才方觉不对,又请了城中其他的郎中过来看诊,却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我好好的孙儿却成了如今的模样。”老夫人说完,又忍不住落下一串眼泪。
云翘点点头,对着兰舟道:“去,把他解开放到床上。”
“不可。”秦氏见兰舟上去解沐晟睿身上的布条,急忙出言制止“睿儿醒来会伤了自己。”
云翘向妇人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夫人放心。”说完又示意兰舟解掉沐晟睿身上的布带,将他放到床上。
云翘走过去看了看他手脚上的伤痕轻叹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把手他的脉搏,待他诊完脉的,又对着身后的二人道:“公子之前吃的药可还有?”
秦氏与老夫人对望一眼,老夫人轻轻点点头,秦氏这才走出了房间,不大一会儿便拿着一瓶丸药走了进来,她把丸药递到云翘的手中:“正是此药,睿儿实在忍受不住了,我便会给他吃上一颗,此药吃下之后,他便会很快好起来。”
云翘接过瓷瓶从中倒出一枚丸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小心的取下一点放入口中尝了尝,这才点点头道:“没错了,是阿芙蓉。”
老夫人不解的看向云翘:“云少谷主,你所说的阿芙蓉是何物?”
云翘小心的将手中的丸药放回瓶中,这才说道:“此物也是一种药材,可以用于减轻伤者的疼痛,有麻醉的效果,但它却有一个最大的副作用,极易使人成瘾,且不易戒掉,药瘾上来,便会如沐公子刚才的表现,会有全身疼痛、抽筋、厌食容易发怒等表现且成瘾后极难戒除。”
云翘说完后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晟睿:“若是不戒掉此物,那他整个人便废了。”
老夫人与秦氏听完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和震惊的神色,老夫人目中厉色一闪,随即又开口问道:“云少谷主可有办法让睿儿戒掉此物?”
“我可以开些药物减轻他发作时的苦楚,但若想戒掉此物必须要靠他自己。”云翘轻声道。
“可否请云少谷主详细说说。”老夫人又问道、
云翘点点头:“刚才我检查了沐公子的身体情况,他受此物影响时日已经不短,对身体也已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即使戒掉此物,也需要将养一段时间身子才能恢复如初。”
“云少谷主的意思是说,我儿的身子还能恢复?”秦氏一听立刻急声问道。
云翘微微点头:“如是能戒掉此物,再将养个一到两年身子便可以恢复,只是此物想戒掉并不容易,而且如他本人不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即使戒掉了,将来若再碰上此物必还会比现在更容易染上,且到那时想再戒会比现在更难。”
“若是不戒呢?”秦氏面露犹豫之色又追问道。
“若是不戒,所需的量会越来越大,且服用的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最多三年,他的身子就彻底坏了。”
秦氏的心中不住抽痛,她不忍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此时,床上的沐晟睿已经醒来,他艰难的坐起身,对着云翘拱拱手:“还请云少谷主帮我,我一定要戒掉此物。”
云翘挑挑眉:“你既都已听到了,想必应该也知道,此物若想戒掉非大毅力者不可为,这期间但凡你有一点点的意志不坚便有可能功亏一篑,到那时可是真的没有人能帮你了,你可想好了?”
沐晟睿猩红的眸子中透出决绝的光芒:“正是因为知道染上此物有多苦痛,因此我才一定要戒掉,绝对不让它钳制我。”
“很好。”云翘眸中露出赞赏的神色:“既如此,我便帮你一回。”
说完转身来到桌前,桃红急忙从药箱中拿出笔墨,云翘提笔写了两张药方,递到秦氏手中:“夫人,这副药方让他每日发作前服下,可以减轻他在发作时的痛楚,这副药方,待他发作完毕后给他服下,有助于他提升身体的抵御能力。”
秦氏接过药方小心的收好,目露感激的对着云翘微微一福:“多谢云少谷主。”
云翘侧身避开又伸手虚扶了一下:“夫人,不可如此,折煞云某了。”
老夫人在一旁也插话道:“云少谷主客气了,这一礼你受得。”
云翘摆摆手:“老夫人,夫人,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一月之后在下再登门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