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杂念,看贾琏开始闭目养神,显然忙了大晚上还是有些疲累。她就伸长脖子亲了贾琏一口,然后缩到地上去,准备投主子所好,好好服侍一回。
不料外头果然又传来搅扰好事的声音。
“二爷在里面么?”
“老太太、太太她们在荣庆堂,等着二爷过去,说有话商议。”
贾琏听见鸳鸯的声音,睁开眼睛,瞅了一眼蹲在地上噘着嘴的美人儿,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然后便起身走了出来。
果然,廊上鸳鸯姑奶奶和阿琪两个,大眼瞪小眼。虽然是年纪相仿的妙龄少女,但很显然,她们是无法交流的两个人。
嘱咐了阿琪一句让她早点休息,贾琏便跟着鸳鸯往荣庆堂那边走。
一路上,灯火明亮,照着一前一后,两个颀长的身影。
贾琏心里随便想了一下贾母找他想要商议的事,回神之后看鸳鸯垂着头默默的在前面走着,也不说话,不由得跨前一步,笑道:“这大晚上的,老太太怎么单叫你一个人来传话?”
鸳鸯脚步一顿,随即回应:“原不止派我一个人,只是我觉得,二爷您回来之后能待的地方有好几处,若是一处一处的去找,难免耽误时间。
所以我们便分开找了,只是我运气好,二爷果真在这边而已。”
“只怕不只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吧。”
贾琏似有所指的笑道。
鸳鸯便脸红了起来。
实际上确实不只是运气好,因为其他两个贾母屋里的婆子,是被她支开的。
一个去了凤姐儿院,一个去了贾政院。
她自己则来到可能性最大的东跨院……
本是连她自己都不曾留意的小心思算计,不想贾琏似乎还勘破了。这无法不令她感觉害臊和难为情。
为了掩饰心思,她慌忙之中,随便想了一个话题:“琏二奶奶的事,我替二奶奶谢过爷。
昨儿连老太太也说了,琏二奶奶进了这道门,福没有享到多少,倒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如今虽然一时行差踏错,但是老太太心里,仍旧当她是孙媳妇看待。
她老人家还说,二爷也是个重情义的,换做别人,早就巴高望上,贪图富贵去了。只有二爷您,还念琏二奶奶一份旧情,不愿意让她受委屈。”
鸳鸯说着,悄然瞅了贾琏一眼。
贾珍那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大家哭一场也就完了。
她们很多人,还是更关注贾琏和王熙凤两个的事。
“哦,你们琏二奶奶是我的女人,我念旧情自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要你来替她谢我?
你用什么名义来替她谢我?”
贾琏悄然靠近了鸳鸯。
鸳鸯是贾母的手臂,是贾母意志的延伸。所以她方才那般话,不由得不让人怀疑,是在试探他的心思。
什么叫做还把王熙凤当做孙媳妇?难道说,他休书还没写,王熙凤就不是荣国府二少奶奶,不是二品镇远将军诰命了?
察觉到身旁危险的气息,鸳鸯陡然紧张起来,忙解释道:“不是,琏二奶奶日日在老太太身边尽孝心,我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我们两个人关系也是极好的,所以……
如今看她落难,那么多人都冷落她,甚至落井下石,只有二爷始终维护她,不离不弃,我,我是真心敬佩二爷的为人,所以……”
鸳鸯解释不清,才知道自己果然是情急说错了话。
她地位虽高,却全仰仗贾母,实则不过也是个丫鬟而已。
“呵呵呵,敬佩我的为人?”
贾琏忽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偏头侧面俯视着胸口已成规模的大鸳鸯,忽然牵过她藏在袖子里的素手,问道:“既然我这么好,上次与你说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鸳鸯微愣,随即就反应过来贾琏说的是和平儿做真正的姐妹那件事……
鸳鸯顿感唇焦舌躁,有心严词驳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塞住了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