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在心里缓缓回思方才唐二哥说的话。
其实真没有什么好想的,就从他们对心宝下手的那一刻起,多少情份都断干净了。
那一家子人,尤其是唐三水,说是畜生都不为过了,他又怎么可能还顾惜他们的死活?
可是,这么多年,终究是他亏欠了孩子们。
他久久未能入睡。
林娘子顶上了门,吹了烛,摸索着上炕,一边小声道:“别动了,我就在外头凑合一宿吧。”
她打了个哈欠,随手搂住他,刚洗过衣裳的手,还凉丝丝的。
唐青山随手握住,轻轻摩挲着,呼吸渐渐的平顺了下来。
一大早,唐青山先去新房子那边打了个晃,然后又回来处理黄猄。
这只黄猄挺大的一只,足足有五十来斤,多少年没见过了,孩子们都不会料理。
唐青山把皮剥了,把肉给关系亲近的人家分了一些,又留出一些,准备做一顿让新房子那边打打牙祭,其它的准备做成腊肉。
他怕有血闺女害怕,特意赶了个大早,全都处理完了,唐青山进屋看了看,心宝还没睡醒。
唐青山给闺女拉了拉被子,就出来了。
唐二哥跟他商量:“爹,那人参怎么处理?心宝说也是百年以上的。”
唐青山凝了凝眉。
他不舍得用闺女挖到的东西,便沉声道:“我用不着这个,卖了攒起来,将来给心宝当嫁妆吧。”
二哥哥看了他爹一眼,就笑了:“这话叫心宝儿听到,当场哭给你看信不信?那天爹是没见,哭的都抽抽过去了,把我们都吓死了。”
唐青山长长出了口气。
是啊,奶团子虽然小,肚里却有主张,挂念他的身体,不依着她,铁定又要哭。
他沉默了很久,还是道:“下午我去问问老叶叔。”
二哥哥点了点头,不经意似的道:“心宝说,可以泡酒。”
唐青山没说话,站起来,往菜园子那边走了几步。
唐三哥又在割韭菜,已经割出来了一大抱。
唐三哥看见他爹,随口抱怨:“爹,这韭菜长的也太快了,我天天割都割不过来!正好你拿一些去,中午不管怎么的吃了吧,要不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