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三战三胜,则日月门交出凶手,若败了一场,则自己身死道消。
忽然之间,如烟如雾的寒气收起,孟霓裳缓缓张开了双眼,已是将秘术练成。
……
手臂被冻住,肩膀被冻住,直到半边身躯被冻住,失去了后援之力的冻绝之意才与万界冻绝神光平衡下来。
冰雪漫天,寒光冻绝万物,太焕大世界内修士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绝美女子胆大妄为地攻打日月门。
孟霓裳刚一现出身影,似乎就早有所料般,念头定住,元神本性浮现,化为万界冻绝神光,与这冻绝之意抗衡。
语气中不似往常般冷漠疏离,有淡淡感激和喜悦之意暗藏。
石轩摇头笑道:“非是玄阳道友你所想,石某只是见孟前辈秘法将要彻底完成,不想最后关头出现意外罢了。”
他身边端坐的素裙女子,端庄秀美,清冷安静,闻言眼波微转,横了玄阳道君一眼,正是日月门另外一位道君,缥缈仙子,他们乃诸天万界唯一一对同为半步金仙的夫妇,少小相识,青梅竹马,一修太阳之道,一修太阴之道,前者突飞猛进,三万年内就成就了半步金仙,后者稳扎稳打,亦步亦趋,最终也证道大罗,传为一时佳话和奇闻。
几位四劫天君侍立在一位红袍中年男子身后,个个脸露不忿,很想出去和孟霓裳打上一场,但祖师严命之下,他们只能在此忍耐。
孟霓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在石轩身后,落到了附近一处城池内,街头熙熙攘攘,幸福欢乐的年节气氛满溢,到处是彩灯飘带,不时有烟花盛放,美如梦幻。
“不会。”
接着,玄阳道君正了正表情,对石轩道:“看起来那秘术要完成了,上古寒冰道的‘万古冰棺’真是闻名已久。”
渐渐的,孟霓裳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无声。
短短刹那间,孟霓裳所历真是险之又险,若她稍微沉迷入冻绝大道刹那,若她没有那么当机立断,怕是已经化为一尊冰雕,身死道消。
孟霓裳并没有丝毫后怕的表现,清清冷冷将冻绝大道本源收起,直接在附近随意找了一处隐秘之地,就开始修炼起“万古冰棺”来。
孟霓裳没有沉迷在冻绝大道的展现上,而是毫不犹豫,将背后广寒宫所化那轮明月向前飞出,包裹住元神,包裹住那经过“万界冻绝大阵”消耗的一点冻绝大道本源。
她盘腿坐下,本命灵宝广寒宫冉冉升起,在背后化为一轮皎洁的明月,清冷如辉的月光映照之下,将其衬托得如诗如画,绝世而独立。
“此才是正道。”石轩颔首赞同,“而且孟前辈你这么多年看顾蓬莱派,有情有义,岂会是没有知觉的冰人?”
“我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是不是很可笑?”
日月门,阴阳潭边。
“我喜欢修行,喜欢冰雪。体悟大道、贴近大道都让我很欢喜,只是我不习惯告诉别人。”
接着她道袍衣袖一挥,四面“坎冰寒烟旗”被全力催发,大放寒光。
好在“万界冻绝大阵”抵挡了刹那,远处皎洁月光带着淡淡冻绝意味亮起,孟霓裳身影浮现其中,但其左手处却有一层薄薄的冰晶浮现,快速沿着手臂,向身体冻结而去,像是要将孟霓裳彻底冻住。
之后有广寒宫加持,冻绝之意渐渐褪去,只余下孟霓裳掌心的一点冻绝大道本源。
“原来孟前辈你是从小修道,难怪心如赤子,情绪能控制得这么好。”石轩看着一群小孩提着灯笼,点着竹节,烧得其满街乱滚,噼里啪啦作响,宛如在放鞭炮。
她环顾四周一意,轻轻叹息了一声:“麻烦石轩了。”
将“坎冰寒烟旗”这专门炼制的秘宝飞出,接着双手结印、双眸冰晶寒光外放,打出道道禁制,孟霓裳很快就在没有时光流逝、宛如凝固冰海的失道混沌前,布下了一座“万界冻绝大阵”,寒风被冻住、飞舞的雪花被冻住,与失道混沌分外相像,不过其中的时光只是被冻得迟缓异常。
孟霓裳摇了摇头,看了四周一眼,淡淡道:“我父母亦是修士,但在我出生不久,就双双陨落,后来得了师父缘法,尚未满周岁,就被她抱回广寒宗。接下来,一直苦修历练,被师父称为道心如冰湖,修道之奇才,虽入红尘,却没有半点感受,所以并无多少这样的经历,想不到今日与石轩你感受这年节气氛,竟然有几分感怀。”
孟霓裳渡过寿元之衰才一千六百年左右,对此并没多大把握,但作为广寒宗实质上的掌教,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日月门。
“偶尔在这样的场合走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和感受。”石轩与孟霓裳并肩而行,一青袍一白衣,漫步于大街之上,“孟前辈,你以前可曾经历过年节?”
而随着她这声叹息,身边清冷寒意似乎浓了许多,只是孟霓裳自家仿佛毫无所觉。
“哼。”淡淡哼声响起,清冷淡漠的缥缈仙子看都不看玄阳道君一眼,就让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只留两声干笑和暧昧表情。
可是,日月门竟然拒绝了她的要求,甚至不让她入洞天,不得已,孟霓裳只好行冒险之事,攻击其洞天,激日月门接受挑战。
孟霓裳双眸有些迷茫地道:“但她们都觉得我是怪物,是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生气,什么都不会的冰人,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情绪,只是本身性子比较淡漠,从开始修炼到现在,她们觉得会开心、愤怒、嫉妒、羡慕的事情,我往往觉得没什么,愤怒也好,嫉妒也好,羡慕也好,最终也得落到踏踏实实解决问题上,再多情绪也于事无补。”
无声无息间,那片失道混沌猛然出现了膨胀,向着“万界冻绝大阵”扩张而来。
除非之外,再无其他结果。
玄阳道君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陷入道心之衰的天君就是如此,当年本座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家夫人道心之衰时,可比孟真君疯狂不少。石道友你亲自上门拜访,本座当然不会介怀,而且非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