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中盘算之后,石轩还是不得不承认,施景仁留手了,哪怕加上青索,撑到九个刹那结束的希望,也不超过一成,因为施景仁的命运世界已经隐隐成型了,在其命运世界笼罩之内,他完全可以同时对多个对手给予相同的压制,只要不是最后那种全力以赴的一击。
但他没打算两三个刹那间就将石轩击杀,只想着将其重伤跌落境界,完全压制,因为他在期盼着,连玉所言的那个机会,是否会出现,是否在此时出现?如果是,机会还未出现,就杀掉石轩,从而斗法结束,让潜虚子恢复过来,那就得不偿失了,反正若不是,在最后一两个刹那再结束斗法也不迟。
无声无息,周天星斗大阵完全破碎,却未能挡下全部的命运之力,石轩是身受重伤,五行灭仙剑更是受创极重,倒退回了五阶的地步,但其散发而出的灭运之力,再次让石轩附近的空间变得迷乱,命运变得衰败。
邵卓然看着斗法开始,淡淡笑道:“果真如佛陀所料,云图真君一开始就在消除因果,他那小命运术,遇到这种靠对话勾连因果之线的,真是头疼。”
好在自己还有五德气运爪……
“从宇宙诞生到终结,一切都笼罩在伟大的命运之下,我以其之名,主宰这方空间。”
施景仁花费刹那,稳定住命运世界,念头一动,方圆几十万里内响起了缥缈仙音,美妙悦耳,仿佛是命运之力在欢歌、在赞颂,天地法则凸显,灵气翻滚沸腾,竟然选择全力一击。
石轩挡下施景仁一击后,根本没想过防守,也明白在命运世界里,防守毫无作用,只有进攻,让施景仁来不及出杀手,才是唯一的、渺茫的希望,所以依然不管不顾,北斗杀剑死气浓郁地凌厉而出,杀戮、灭运之力微妙平衡。
“如果五行灭仙剑到了六阶巅峰,或者我的剑法到了一剑化世界的地步,绝对不会连这命运界限都无法斩开,让施景仁顺顺利利地念出最强颂言,说到底,还是境界差了。”
使出革卦过后,面对恐怖锋锐、死气弥漫的剑光,施景仁不慌不忙,元神透明,河图转动,命运之门显化,仙识发音:
同时,孟霓裳望了过来,淡粉嘴唇轻启,平静地用唇语说了几个字:“气息衰弱了。”
石轩跌坐在地,身边的三才灭法剑倒退回了五阶的地步,就连自身,也是再难支撑,跌落了境界。
幻化而出的命运之门仿佛在欣喜而庄严地轻鸣着,无穷无尽、恐怖浩瀚的命运之力从莫名处降临、浮现,将方圆几十万里变成了命运的海洋,甚至命运世界都隐隐成型。
普通天仙的斗法也差不多到了最后的尾声,只剩下二十五位真君,没用多久时间,就决出了前面十三位大能,其中有两位是道祖、佛祖门下,让石轩又见识了另外两门越阶仙术,“祭天祀地”、“大解脱神光”。
……
之后,潜虚子仿效前例地摇出了六位天君的对阵:
不顾剑光威力同样消耗小半,石轩没有重整旗鼓,而是一鼓作气、锋锐凌厉地继续斩向不远处的施景仁。
施景仁微微一笑,内心暗道:“真是死撑,自身跌落境界的情况下,本命灵宝就算不跟着跌落境界,亦是不远了。”但他有意放纵等待,念头一动,金莲陨落,毫光溃散,金桥重创,同时石轩再受重伤,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施景仁温和一笑,却不发一言,只是拱了拱手,算作还礼。
石轩和施景仁在大殿内诸位天君的期待中,缓步走进了小千世界。
一个刹那之后,施景仁神圣庄严地看着石轩剑光道:
石轩明白,不用五德气运爪,要想击败施景仁,必须让他用不出那句最强颂言,而小命运术的最强颂言,从前面那次斗法可以看出,即使威力又有增加,可还是和以前一样需要一个刹那时间的准备,不被人干扰,方才能施展出来,所以在自己实力稍逊一筹的情况下,只能抓住转瞬而过的时机,拼尽全力,绝争一线,稍有犹豫和保留,就会陷入命运世界,十死无生。
命运之力环绕身周,布下命运界限,此时石轩才刚斩破束缚。
墨景秋笑道:“那可不一定,等他将仙术修炼上来,云图真君都可能渡过天人第二衰了,所以时光之物,最是公平。我只是没想到,石真君竟然能支撑六个刹那,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言,值得敬佩。”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只稍稍讨论了这么几句,因为是情理之中,之后就开始交流起对刚才命运大道、灭运大道的见解感悟来。
命运欢歌,剑光黯淡,刹那之间,一切平息。
“一切皆是命运安排,逃避是命运,改变是命运,你之剑无法斩到我亦是命运!”
“革”卦,革旧鼎新。
又是一个刹那过去,石轩是沉默不言,施景仁暗叹一句:“机会看来不是在这里。”接着念头一动,石轩元神完全泯灭。
观战诸位天君微微颔首,若异地而处,同时自己实力是石轩的程度,那这也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或许另有古怪?”
玩笑过后,剑通慧、孟霓裳就和石轩交流起刚才这一战的种种来,以旁观者清的身份,给了石轩不少启示。
这些念头在石轩元神中没有激起丝毫涟漪,转瞬之间,石轩就有了决断,趁命运世界降临的刹那,剑光一散,再次一展,又是全力一剑,向着施景仁斩去,决绝异常。
“还是小看那灭运大道之力了。”施景仁反思道,念头一动,命运世界刹那恢复正常。
另外一边,石轩微笑走到自家案几后,还未坐定,就听孔然开玩笑道:“妾身还以为石道友你会临阵突破的,以你在剑法上的天赋,那是很有可能的。”
安以乐作为因果功法的大家,看着这奇怪一幕,忽然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听闻诸天万界之中,有一些修炼因果的功法,能借助双方对话,将因果之线勾连起来。石施主身上怕是有这么一件宝物或仙术。”
施景仁并未前进,只是看着石轩,表面上似乎是不屑欺负失去了抵抗之力的对手,等他自己开口认输,但实际上还在等待着机会。
……
在座诸位能成就天人,自然都是完全掌控得住自家情绪之人,见到施景仁这般,难免有些轻视,但转念想起刚才剑通慧之事,又起了不少疑惑:
“施真君,别来无恙,想不到今日还能与你再做交手,这些年里,命运仙术的玄奥委实让我向往不已。”石轩笑着行礼道。
但剑光周围诡异强大而变化无穷、难以揣测的命运却一下衰败起来,似乎只剩下穷途末路能走。
“命运是如此伟大,敢违抗命运的,将被命运束缚于此处,注定难以摆脱,难以移动。”
施景仁继续一指,想再接再厉,让石轩见识下没有洞天压制的小命运术究竟有多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