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沉重巨响，如同地震般的一阵地动山摇，震天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小山般的庞然大物如今像死肉般堆在哈力维亚的脚下，也不知道是因为黑龙的缘故，还是它自己摔死了。
其实，在切里莫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哈力维亚的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切里莫的镜像上，同样试图找出切里莫的真身所在，只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时，黑龙已经顾不上灰岩巨象了，他身影一动，瞬间出现在切里莫的镜像前，双手虚抓，向前一探。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撞进巨象眼珠里的黑龙毫不停顿地不断深入，他赤手空拳，却轻而易举地撕碎眼前的一切。
从来没有生物敢在不死君王的面前放肆，哈力维亚背负的双手放下来了。
这种纯粹的蛮力不过是一种发泄，并不是高效率的杀戮方式。
哈力维亚心中一动，身后“刷”的一下张开了一个召唤通道。一只全身笼罩在浓浓烟雾中的亡灵钻了出来，恭敬地立在他身后。
当深渊恶魔不断成长，最终掌握了超越普通恶魔的力量，就会成为君临整个位面、号称领主的强大存在。
所有深渊生物都向往物质位面的丰富物资、宜人的环境，不时会有魔物穿过位面壁垒，寻找通往物质位面的通道。
哈力维亚无话可说，只能闷哼了一记。
而现在，这个阴谋的制造者就站在他的面前。
悼亡之主的名号响彻了所有的位面，即使自己没有见过，但是从血脉中铭刻的记忆，也足以让它认识到不死君王的可怕。
到了他这种境界，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一些虚幻的概念，比如时间、空间之类的。哈力维亚是追求绝对力量的，对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没有兴趣，因为他相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俏的技术都是不堪一击的。
所谓的皇者降临，说穿了并不神奇，只不过是把灵魂延伸分别投注在载体上，能分离多少道意识，就可以操纵多少具骷髅。
纷纷扬扬的吵杂声、咆哮声、吼叫声在一瞬间化成了惨叫声。在魔法狂潮的洗礼下，成堆的深渊魔物溅出了层层血浪。
不过因为镇魔塔的存在，这些魔物很难成功。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每踏下一步，地面都会为之狂跳。
“嗯？”切里莫显然察觉到黑龙的动作，神情一动。
所以黑龙不但要全力尽出，还要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绷断了他与灰岩巨象间的联系，再联系上又要费很多工夫了。
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有目的，像切里莫这种境界的君王和神，更不可能做些无缘无故的事。
在黑龙的身侧，光影闪动，切里莫的镜像重新投影了出来。
顿时，黑龙感觉到一股有若实质的目光投射在身上。从那股目光中，黑龙再次感觉到那次在塞茵城下，他所感受到的那股好奇和探询的意念。
黑龙没空理会那些从脚下狂窜而过的魔物，只能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灰岩巨象，努力地站稳。
“你从来就不会自己出手吗？”哈力维亚低沉地向切里莫说道，声音中蕴含着一股愤怒与不屑。
黑龙深深地望了切里莫的镜像一眼，只见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肃穆的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黑龙终于从中找到了深渊投影的方位。他的意识顺着方位延伸过去，穿越无比遥远的距离和数层位面的屏障，终于找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这种全力尽出的状态，让黑龙的感知无限扩张，越来越敏锐，那一道道灵魂联系和信仰元力织就而成的网络，也越来越清晰。
不过，灰岩巨象的优势也只有大而已，智力低下的它们不会使用任何魔法，全靠天生的蛮力和唯一的种族技能——石肤。
如果悼亡之魂和灵魂之心类似于人类的心脏，是在有规律的收缩跳动中，将力量一波波地输送出来，那混沌之灵就是永不熄灭的太阳，澎湃的能量完全没有间隔，是源源不断地涌出。
再强的防御，也抵受不了这种强度的洗礼，一瞬间便把它砸得遍体鳞伤。只是没有太高级的魔法，也没能击中它的要害，反而把它激怒了。
话音刚落，一股无可抗御的庞大力量就如同海潮般，铺天盖地地朝黑龙压来。
祭起石肤的巨象全身会布满石化的皮肤，看起来就如同巨岩雕成的一般，而这也是它们名字的由来。
亡灵恭敬地俯身响应，然后躯体猛烈地向内收缩，最后聚化成一个有若实质的人类形态。
此刻的切里莫，只不过是个镜像投影，如同阴影一样，镜像投影是没有攻击力的虚幻存在，闭上眼睛就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灰岩巨象有上百米的身高，两颗眼珠怒瞪着的时候起码有两个多人高，只见黑龙向前一冲，便轻轻松松地撞进巨象的眼珠之中。
黑龙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望着切里莫的影像。对方突然抛出这种问题，让满肚子疑问的他，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这种高级的技巧自然不是黑龙所能掌握的，但却难不倒切罗曼尔，在切罗曼尔的记忆中，黑龙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方面的技巧。
听到哈力维亚的质问，白袍中年人神情自若，张口说道：“本体对我已经没有意义，这个本体已是最近使用过的一个……”他声音洪亮却又显得十分飘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响起的。
这是黑龙获得混沌之灵后，第二次全力尽出的驱动混沌之灵。
直到深渊一统，集众位面之力开启了深渊之门，这只魔龙打败了许多同伴，才争取到这个第一的位置。
这正是切里莫的气息，可是气息的强度与他的镜像却有着天渊之别。
“哼！”
异世界、一万年、无数子民的苦难、一个帝国的沦落……所有的仇恨，都是亚迪密流赫这个名字累积下来的。
这种智力略比普通巨龙低下一点的深渊魔龙，却拥有一种可怕的种族天赋——冥火吐息。
哈力维亚神情一震。
黑龙也同样深受震撼，切罗曼尔的记忆再详尽，毕竟是别人的记忆，这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不死君王毫无保留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