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然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地下空间！
“你的剑……”安德鲁试探似的向光问道。
可惜，这种力量并不属于他。
从这丝笑意里，安德鲁勉强听出了点什么，这让他为之一愣，情不自禁地问道：“光，你也在迷惑吗？这些疑问就连你自己也没有答案，对吗？”
锵！
但是教皇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直到他走出阶梯后，他才发现那的确不是呼吸，而是灵魂的呼啸，数以百万计灵魂的呼啸声！
同时，这种明显的堕落之举，却被申明是神的旨意。不得不说，这对安德鲁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大到他完全无法理解。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有好奇。
阶梯有点长，走着走着，安德鲁忽然听到一阵呼吸声，很沉重，很压抑，然而他再仔细一听，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呼吸声！
灭世之说，每个宗教法典都有记述，这也是宗教利用人类内心的恐惧，来吸引信徒的一种方法，而原罪这些话更是老调重弹。
“你是谁？”安德鲁问道。
安德鲁愣了愣，连忙跟随着光往楼梯上走去。
“君王说，消灭所有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生物，这个世界，属于永恒的灵魂！”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身为一位红衣主教，安德鲁对这些说辞可是无比了解。换做以前，他可能还会盲目信奉，但现在连他们都堕入邪恶，还想他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可能了。
他的确只是在迷惑而已。他本来忠诚的对象就只是教皇陛下，不管这是不是神的旨意，只要这是教皇的意思，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德鲁回过神来，顿时发觉光的目光正冷冷地罩在他的身上。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做安德鲁西斯，你的君王叫做黑龙，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遵循君王的意志。而我，将是你麾下的亡灵圣骑暗拉玛。”光缓缓说道。
他从一位侍奉光明的大主教，转变为堕落肮脏的不死生物。而造成这个改变的，竟是他忠诚效忠了一辈子的教皇陛下！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让他们选择的余地了。也许从一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如今只能顺着这条被安排好的道路走下去。
如果是神的旨意，神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支能毁灭整个人类的不死军团？
昏迷前的那些片段逐一浮现在安德鲁的脑海，下意识地，他按住了自己的胸膛，果然，跳动了一辈子的心脏早已经停顿。
两人默默对视良久，最终，安德鲁才叹了口气，问道：“那么现在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这也许就是堕落后的收获吧！安德鲁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随着安德鲁的接近，黑白人脸上涌出了浓烈的黑气，仿佛有意识地在柱子周围盘旋起来，等安德鲁走到足够近的距离，黑气聚成一团，忽然扑向了安德鲁。浓密的黑气包裹着安德鲁的身体，无孔不入地往他身体里钻，一直钻到他的灵魂深处去。
长剑闪电入鞘，不死生物眼中犹如火焰般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这更证实了安德鲁的猜测。
到底是什么呢？怀着这样的疑问，安德鲁加快了他的脚步。
当光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手中的长剑已完全抽了出来，斜指上空。在他长剑斜指方向的不死生物，每一个的眼睛都仿佛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铠甲人的头部罩着一顶头盔，只露出眼鼻口的部位，可是那些露出的部位却没有五官，而是更加漆黑的烟雾，只有眼睛的部位放射着诡异的红光，投射出让人身心颤栗的目光。
睁开眼睛，安德鲁望向柱子上的黑白人脸，嘴上喃喃念道：“基尔霍夫·尼鲁达……”
“你在犹豫吗？安德鲁？”光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中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同样的，光也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因为安德鲁虽然无法指挥这些不死生物，却可以否决它们的一切行动，这就是权力的制衡。
安德鲁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在不久之前还是一名光明教会的大主教，无论信仰是否虔诚，毕竟一辈子都在与异教徒为敌，不死生物更是不可饶恕的邪恶。现在陡然见到这么多邪恶生物站在面前，他本能地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恐惧。可是很快他就醒悟过来，同时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
光此刻的形态已无法用脸部的表情来表达情绪，但安德鲁还是在那道目光中感觉到一股肃杀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平复心情的安德鲁最终暗暗叹了口气。黑白人脸所代表的那个强大的意念，把这种力量赐予了他，却没有给他最终的控制权。
“你的所有疑问，都会在将来得到解答。”光的语气顿时缓和下来，甚至话里还能听出一丝笑意。
光的身影轻轻一颤，好半晌才应道：“是的。”
“剑名凝魄，掌握它，就等于掌握这里面一部分不死大军的控制权，你的统帅印记在这里。”说着，光向平台上方一指。
安德鲁本能地深吸了口气，带着一丝决然的心情，向着黑白人脸走去。
从某种意义上，安德鲁如今已是他唯一的同伴了。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同伴，因为内心的彷徨而死在自己的手上。
光每说一个字，平台下方的不死生物们眼中的光芒便更亮一分，身体也缓缓挺直。
安德鲁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但马上感觉到自己对空气没有反应。他已经不需要呼吸了，再多的空气吸进体内，也无法冷静他的心情。
“这是神的意念吗？”失去知觉前，安德鲁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这种直接冲击灵魂的过程会带来剧烈的痛楚，可是还没等安德鲁惨叫出声，一股阴冷肃杀，却又无比强大的意念，笼罩了他的整个身心。
当安德鲁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