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8的电梯跟别的教学楼不一样,电梯门特厚,比两块砖头的厚度还厚,一般说,咱们进电梯不会注意电梯门有多厚吧,但b8不一样,因为实在太厚了,让人不得不注意到。
电梯门往双侧打开,开的很慢,吱吱呀呀的,缓缓露出来深渊巨口要吞噬人一样,里面空间特大,能放下好几张停尸床。
地板铺了一层木毡,边边角角都翘起来了,还有点地方裂开了,显然是铺了挺久,上面好几处不明液体凝固的污渍和斑点,显然又脏又乱。
我是最后走进去的,就像是自动感应一样,两扇电梯门“砰”的一下在我后脑勺聚拢。
不像是关门,倒像是铡刀砸在一起,刚刚它开门跟磨刀一样咯吱咯吱,现在关门又跟断头台一样。
我顿时心里一惊,后背一热,头发炸毛般的刺挠,连忙往前再走几步,转过身子站着。
“三哥,这电梯好像有问题啊。”老四哼哧哼哧咽着口水,声音巨大。
屁!废话!我不理他。
当然有问题,差点都夹到老子头了,能不有问题吗?
电梯倒是升的很快,五楼很快就到了,这回开门倒不磨磨蹭蹭的了,刷的就门开了,莫名就透着不怀好意的意味,如果电梯门也有思想的话。
从电梯出来,是一条光滑的走廊,不长,十几米,尽头就是标本室,最最里面贴着墙壁的是从不开门的储藏室。
老六打头阵,学弟居中,我和老四跟在后面,刚出去,电梯门猛地又砸上了,震得我跟老四一激灵,肾上腺素飙增,肚子里一下子热热的。
学弟打着手电筒的光,刺眼的小灯,随着身形一晃一晃的,被打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忽大忽小,忽明忽暗,一半扭曲拉扯地交错复杂倒映在墙壁上。
“什么声音?!”
走在最后的老四忽然一跳脚,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跳到我身上掐着我的胳膊。
他声音在寂静的五楼巨大,我心里骇了一跳,连忙跟着他回头,弓着身子扎马步,前面学弟和老六也都回头看。
四下里一看,回应我们视线的,只有静悄悄黑乎乎光溜溜的墙壁,其他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老四在捕风捉影什么。
“李癸,你他么吓死人了!!”
我照着老四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老四被我扇懵逼了,捂着脑袋委委屈屈,“我真的听到了动静。”
“行了行了,咱们别自己吓自己了。”最前面的的老六不耐烦地一挥手,让大家跟上。
从标本室前后门依次穿过,黑洞洞的门上方玻璃犹如巨兽的眼睛,流着黏糊糊的黑夜,狞笑着打量着,经过它眼前的几个人类。
我止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六月天的凌晨凉飕飕浸骨,越靠近储藏室越冷,就像里面寒冬腊月的冰块,往外冒着冷气。
&34;三哥,我有点冷。&34;
老四抱着我的胳膊,下巴抵着我的右肩膀,像个咸鱼挂件搭在我身上。
我刚想说话,然而储藏室门口挨着标本室,没有几步路就到了,老六跟学弟停下,我跟老四也被迫止了步。
&34;嘘!&34;老六转头嘘了一声,两个眼睛黑亮黑亮,带着神经质的发光。
&34;昊阳学长,等一下,我录个视频,等会发个朋友圈,嘿嘿。&34;
学弟嘿嘿干笑两声,挤在老六旁边手指飞动打开相机,瞄准猫着腰永铁丝发夹对着铁锁鼓捣的老六。
&34;张弛,胆子不小啊,可以啊!等会我们开门,你直接开个dy直播,就放在悬疑凶宅灵异那块,肯定不少人看。&34;
老六一边用手探着锁头,摸索鼓捣着,一边仰起头对着张弛学弟的相机笑着,罕见地挑着眉开玩笑,余光看了看我和老四。
&34;可以哎!&34;
张弛很兴奋地一拍大腿,转头看向我和老四,&34;学长,你们也开个直播吧,咱们三个都开,没准哪个就火了,概率高一点。&34;
张弛的手机晃荡着,亮圈也抖动着忽大忽小,想出名的渴望一下子冲到了头脑,刚刚的害怕此刻都被抛之脑后。
对啊!这是多好的猎奇的机会,嘛没准能吸粉无数,万一成为了网红呢?
&34;我手机没带。&34;我耸耸肩。
老四的下巴杵在我肩膀上,我一动,他脑袋也晃荡,但依旧像502胶水,扎根在我的肩上,&34;我也是。&34;
&34;可惜。&34;张弛学弟大呼可惜,只好用他的手机搞dy直播了。
&34;开了开了,准备好啊!&34;
老六仰着头,一手握着锁,一手鼓捣,啪嗒一声锁开了,老六的笑容也开满了,拿下锁,手放在虚掩的门上。
&34;哎,怎么回事,信号不太好哎?&34;
张弛举着手机,痘痘满满疙疙瘩瘩的脸上揪在一起,怎么一直显示无信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