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也受我一拜!“
一声大吼,把我和老六都吓了一跳。
一看,又是老四贴过来了,贴在我肩膀上,还摸我背。
尼玛,我一推开他,他就滑溜溜地往地板上下去了,半个膝盖都碰地了,被手疾眼快的老六扶起来了,把老四胳膊一拉一绕,就挂在我的身上了。
别人是说着玩,你是真跪啊!
靠!无语了,老四醉的这个样,我又不能把他丢了,就这样架着他往前走,老六倒是很独善其身,我看的不爽。
”老六,我就说你是个闷骚男,怎么也跟我们去实验楼看春宫啊?“我又小人上嘴,忍不住阴阳几句,他女朋友那么专一,死心塌地跟了他四年,他还有别的心思。
怪不得女的都骂我们男的渣男,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老六平常风淡风清隐忍克制的样子,其实骨子里也是风骚的,不然怎么会凑去看好戏的热闹,狗都改不了吃屎,男人本色嘛,谁都逃不了。
得,我好像在骂自己,喝醉了就开始胡吣了。
”我不去你们连路都找不到,你看看,才几瓶,都醉的东道西洼分不清路了。“老六呵呵一笑,他喝的最多,一点醉样都没有。
”得,你就是好色!装模做样,我早看你不爽了。“我被戳到暗伤了,这里就属我不能喝酒,一瓶倒的体质,老六还在显摆。
我的气性一下子就来了,好你个老六!!
”好吧,被你看穿了,别告诉我女朋友哦。“老六会心一笑,拍了拍我肩膀。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心里爽了,大家都是一路货色。
谁比谁强呢?
大家都是狐朋狗友,才是好朋友,你装清高,对不起,请滚出我们队伍。
···
”宿管锁门了!“老大有些酒迷神志不清,双手抓着铁门开始晃,”开门!!“小孩性子上来了。
我走在后面,一听,酒都吓醒了,哥们毕业证跟学位证还没到手呢,半夜耍酒疯在宿管站门口闹,万一被缉拿了怎么办。
果然,老五早后背伸手,把老大的嘴捂住了。
大家被凉飕飕的风一吹,顿时酒气都有些消了。
”咳咳,要不我们回去睡觉吧。“老四有些伤神,深陷女朋友劈腿的失恋漩涡。
”嘘。“老六比划着,让大家往边上挪,他则猫着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铁丝发夹,掰开,插进铁锁里鼓捣鼓捣。
还别说,真叫他弄开了,啪嗒,锁开了,老六打开宿管站铁门,招呼着大家过去。
哦吼,想叫喊的话出了半截,大家都自觉闭麦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学位证跟毕业证开玩笑。
唯独老大呜呜囔囔的,被大家拖着肥胖的身躯,捂着嘴往前走。
宿管站铁门是镂空的,就是一条杠一条杠隔开的那种,因此我们鱼贯而出,老六又蹑手蹑脚地伸过铁门的空档,反手在里面把锁锁上了,才快步跟上大家。
老四虽然有点打退堂鼓,但没人理他,他就还乖乖跟着我们。
b8离得有点远,还得穿过一个大池塘,跟十几栋教学楼。
走在路上,还有些刚从外面野完回来的男孩女孩,彼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哥们懂得。
···
到了b8楼下,我们一行人心照不宣地站住了,凄凄惨惨的路灯一明一暗地亮着,像是有些电线接触不良,甚至还能听到嘶啦啦的电流声,头发有种微微静电发麻的感觉。
不过我觉得,这都是心理作用。
六月份的夜晚,凌晨,风凉飕飕的。
大家肚子里喝了酒,热热的,一路走来,猛然站住,浑身皮肤被风一扫,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b8这栋实验楼有些特别,不光光是它作为实验基地,有着扑面而来的杀气和血腥感,它的地理位置也偏,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这么设计,整栋教学楼是背阴的,就算是盛夏骄阳,你站在它楼下,都会有一种阴瘆瘆的感觉。
湿漉漉地就好像有一只手在你背后,摸啊摸,摸啊摸。
诡异的是,整个校园里,就b8这栋楼楼前的自动感应灯坏掉了。
修好就坏,没有道理。
一到晚上11点,楼底下的路灯,就开始有节奏有频率的一亮一暗。
就像是给“某种东西”指引方向。
关于b8实在是有太太多多的传闻,有师姐说,哪年哪年大体老师在解剖课上忽然动了,有师哥说,有天晚自习在b8睡着了,醒来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影···
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校园表白墙上都会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灵异故事,大多是多是围绕着b8的,都是老生胡诌出来,吓唬新生的。
一年年一届届,各种故事在个人版本的添油加醋下,已经栩栩如生。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我和老四是真怕了,他胳膊圈着我脖子,挂在我身上,我俩的腿都在抖,谁也别笑话谁。
对天发誓,我林冲真的不是胆小鬼,从我的名字就知道,我父母对我寄予希望,所以给我赋予了一个水浒传英雄的名字,从小到大,我还算得上是人如其名,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勇敢的。
但此时此刻站在实验楼楼前, 我怂了,虽然面上镇定,但心里很慌,在这茫茫黑夜凉风飕飕的夜晚,这栋实验楼黑重重的有如一只巨兽,内脏里是各种人类尸体,黏糊糊的流淌着福尔马林和95乙醇的混合腌臜味道,尖牙利齿里吃各种蟾蜍青蛙兔子老鼠的腐肉,胸腔里回荡着凄厉惨痛的哀嚎,如地狱呢喃。
这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来的诡异,相信不止我,其他人都感觉到了。
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站住了,互相对视几眼。
我的假装镇定被老四识破了,毕竟他挂在我身上,我小腿在抖,他知道,于是老四很卑鄙地出卖我了,“要不咱们回去吧!三哥都吓抖了。”这孙子大喊一声。
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肾上腺素猛增,反倒周身一下子热起来。
“李癸,你个龟孙子!”我把老四胳膊从我脖子上捞下来,抬脚就是一脚。
我就知道这龟孙子拉我垫背,他一直想回去,叫嚷一路没有人理他,现在拉我做筏子下水。我不禁暗想,他发现我腿抖时,应该在暗笑,有人跟他一样了。
我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别人说我不行,我偏要行,就像高三整天不务正业打游戏昏天黑地,老班怒骂我废了,连大专都考不上。
我那时真恨他,你说我考不上,我偏要考上,于是真的玩命学,高考靠近了金京医科大学,好歹也是个211高校,虽然是压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