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轻轻喟叹一声,接着开启自己的手环对我的胸部开始扫描,
“我看你精气神这么好,还以为你没伤多重,但是你看看这个数据,肺部都被贯穿了,你还能安然无恙。”
邵阳的手环上刷刷冒着各种数据,引得特鲁也非常好奇地盯着看。
不过邵阳马上关闭了扫描,目光复杂晦暗不明地看着我,“好消息是你的肺部和贯穿的伤口都自动愈合了,坏消息是这个东西现在取不出来,只能留在你体内了。”说着,指了指我胸前的那根又白又细又坚硬的不知名利器。
“留在我体内?”我下意识跟着复述一遍。
“对,它已经跟你的组织长合到一块了,取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开胸剥离,但现在的条件显然没办法。”邵阳也很无奈,从医生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例子,就连实验室那些怪物都没有这样强悍的愈合能力。
这样一想,邵阳眼神暗了暗,复杂地打量我几眼。
“那怎么弄?”特鲁替我问了出来,他也是满满地好奇。
“只能前后把多余的这个东西锯掉了。”邵阳对着那个贯穿我的利器比划了一下,旋即嘴角有一丝自嘲的笑,“不过你带着它也没什么伤害。”
特鲁咽了咽口水,还是盯着我的胸部,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有人的愈合能力这么厉害啊?简直是先天打仗圣体,多牛逼啊!
“本来要是正常的情况,我给你打麻醉,能把这个东西弄出来,但是你现在愈合地死死的,根本让我无处施展技术,除非像剥鲇鱼一样,撕开肌肉,不过我想你也不愿意。”邵阳耸耸肩,朝我慵懒地一笑,对于眼前的情况也是摇头喟叹。
医生的本则就是要为患者考虑,总不能为了炫技而自以为是吧?
我抿抿嘴,不好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显摆的意思,我也没想到我能这么牛逼啊,可能估计是跟身体里感染因子浓度高有关,总算是百害中有了一点好处。
邵阳拍拍特鲁的肩膀,让他去找把电锯过来,特鲁愣了一下,旋即起身照做了。
我则是心里五味杂陈的,有劫后余生的淡淡开心,也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起一件事,我抬头看向邵阳,”我们这个手环会被水泡坏吗?“
邵阳立马摇摇头否定,”不会的,制作它的材料是纳米氢离子,一万度高温都不会坏,非常坚固,里面精细核心被保存的非常内敛,设计它的人是个天才。“
说到这,邵阳看了看我,嘴角有一丝笑意,”不过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我也淡淡挂上笑意,是啊,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是阿努比斯吗?”我想起避防基地的天马行空的设计思路。
“不,是另一个人,他有斯皮格尔综合症,半米之内有人靠近就呼吸不了,是天才也是自闭的怪胎。”邵阳摇摇头,提到那个人有几丝同情。
不过还没说到那个人是谁,特鲁就拎着一把电锯过来了,很多东西都掉在湖水里里,捞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
邵阳拍拍手站起身来,接过特鲁的电锯,并让我也站起来。
我们的聊天也就戛然而止了。
我摸了摸手环,既然它没有坏就好,当时在深渊里它一直警报,但是当我露出水面呼吸平缓后,它就不喊了,我还以为是它坏掉了,现在看来,是手环检测到我的生命体征恢复到正常水平,所以才停止了警报。
我想到一个可能,也许当时在深渊被利器贯穿的那一刻,我浑身失去了力气,也没有想往上游的心劲了,并不是我自身的生物系统决定放弃我了,而是在周转全身的力量修护我受伤的地方。
有科学家研究表明,你的身体比你更爱你自己。
比如在你受伤大出血的时候,你的自身生物系统会遏制住你的疼痛感,带着最后一滴血条,也要带你杀出重围,势必要拼力让你活下去。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所以当时我在深渊里的疼痛感,或许并不是来源于被利器贯穿,而是来源于我自身伤口的快速恢复带来的。
这样一想,我不禁再次惊叹人体运转的奇妙,简直是一件精密的艺术品,成千上万的细胞在你的体内流窜着,数以亿计的粒子到处输送着营养物质,交感神经的信号此起彼伏的亮着传递下去,只为了你能好好活下去,真的很无与伦比的惊叹。
人们总是追问活着的意义,但或许,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电锯的声音吸引着不远处的花云裳,爱丽丝,和陈璞,他们齐齐看过来。
陈璞和爱丽丝还好,花云裳惊讶地捂着嘴,起身朝我们这边跑,跑到我跟前附近才停下,此时邵阳已经把我的后背的凸出的白色细长利器给锯掉了。
电锯跟利器碰撞,散发着热量,让我的背部那处有些热热的。
锯完身后的,邵阳又让我转过身子,爱丽丝此时也赶到了花云裳旁边,拉着她的手看着我们,脸色都不太好。
”伤疤是男人的象征,何况胸前穿着一根白色利器。“邵阳有一丝轻笑,和特鲁对视一眼,朝我打趣道。
我只能苦笑,我还能说什么?
前面的锯掉之后,邵阳把电锯交给特鲁,手里捡起那两根白色细长不知名利器,在手里颠了颠,”有点像巨齿类生物的尖牙,不过深渊里什么东西都可能有,也不稀奇。“
“它们会出来吗?”特鲁想起我们游上岸边时,湖水里还在波动,但是上岸后,波动就不怎么强烈了。
“一般不会,就跟领地划分一样,一般你闯入别人的领地,对方只会把你赶跑,并不会追着赶尽杀绝。”邵阳轻笑着,神态有些慵懒,闯入跟入侵不一样,我们又没有特意招惹挑衅对方,何况在深海巨物来看,也许人类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虾米罢了。
似乎是为了缓缓气氛,邵阳忽然带着些笑问我,“你屁股还疼不疼?”
“啊?”我在一愣神间,看到附近花云裳和爱丽丝听到我们说到这,两人立马转头走了,可能觉得这是属于boy的话题,接下来还不知道我们会说什么露骨的话呢。
“不疼了。”我下意识摸摸屁股,还是回答了邵阳的问话。
“这就是了,你的自愈能力,连轻微骨折都能愈合,这里也不在话下,这个东西就在你体内吧,取不取出来,都对你影响不大。”邵阳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我胸前,还残留的一小块凸出的白色利器。
我点点头,看来要和它共存一段时间了,不过就像邵阳说的,我连尾骨轻微骨裂都能自己愈合,这个伤口显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想到这我就有点气愤,当时到底是哪个贱人打我屁股啊?
子弹倒是被特战衣挡住了没射穿,但是我的尾骨却实实在在地受到了冲击,屁股疼了好一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