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说拉架有风险呢?
之前就听说过拉架被当事人一刀捅死的无辜路人,可见人要是急眼了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陈璞的力气大如牛,还真不好压制,于是我掐了这小子胳膊一下,“别慌,我们俩不打架了,是有正事干。”
”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合伙把你吃了?“特鲁也安抚地拍拍陈璞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太过于担心。
绳子系好了,陈璞被迫跟我们一起下去,特鲁考虑的是,万一裂隙洞口里的暗流速度太急,或者是我在底下遇到什么危险,他和陈璞两个人拽我上来,胜算也大些。
陈璞在下水前,还嘟囔了一下,有些不满地看了看特鲁,”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算计考虑了?“
依着特鲁的性子,他是更会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怕死地向前冲的人。
”这是团结,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薄弱的。“特鲁认真地告诉陈璞,还是一脸憨厚的样子。
这时,我和特鲁的目光撞在一起,我瞬间有些明白了,特鲁的改变是因为我,在实验室地下被困住时,特鲁本想牺牲自己,这是他一贯的原则,也是组织给他灌输的忠诚。
但是我们大家谁都没有放弃他,甚至谁也不觉得利用价值低的人就应该被舍弃,而是争先要牺牲自己,这种互相之间的大无畏精神,早就深深地感染了每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大家的心力如此强大,靠着爱丽丝的共感放大特鲁的超能力,成功催眠了那些怪物,并且全员逃出来的原因。
这是连上天都在帮我们。
人人都说,不应该这么圣母,应该冷血,应该最理智的解决掉所有的问题,但我说,身处特殊情况下,真的没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你可以放弃一个人,就可以放弃第二个,第三个,甚至越来越多,就像作恶和手yin,一旦破坏了第一个,接下来就会有无数的妥协,直至最后脱离了你的初心。
所以队伍出发时,我就在心里暗下决心,除非小组成员有人背叛组织和队友,不然去的时候几个,回来的时候也要是几个人,我们是一个集体,一个都不能落。
我想特鲁也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情,所以对于我要下去湖水里缝隙裂口的行为并没有太过于阻拦,而是在情况适当的把握里,给予了我支持。
我朝特鲁投去感激的眼神,特鲁有些难为情地别开了目光,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傻大个还挺可爱的。
在进入裂隙之前,特鲁和陈璞在附近抓着岩石块朝我比划一个手势,我也朝他们点点头,在手环微光的陪伴下,一头扎进了墨绿发黑的渊水里。
一进入,我就感觉到冰冷刺骨,明明是六月份中旬,上面的湖水还是温度正常,但是这缝隙碎块下的水却是出奇的冷。
我的眼睛也很不舒服,我摸索着头上的头罩,给自己戴了上去,上面有墨镜,能让我的眼睛不再那么刺激。
戴上眼镜之后,视线变得好多了,但是到处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我甚至完全分不清方向,手环的绿色闪光也像是被黑暗吸收了一样,灯光完全不放射出去。
我摸了摸腰间的绳子,还是完好无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这样做,也许是我的潜意识里察觉到了危险。
毕竟伸手不见五指,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知,本身就是十分可怕的。
我游动着往里摸索,猛地撞到了一处岩壁上,眼镜磕得我眼珠子难受,但也来不及矫情,我手动一点点摸着岩石,不时遇到凸起锋利的地方。
这是一个好兆头,有磕磕绊绊突起的地方,就代表老四的身体可能被勾在了某处。
我怀着一点燃起的期待,继续往前顺着石块往里摸,同时加快速度,因为我毕竟是憋气下潜,尽管比常人厉害一些,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又没有氧气罩。
而且外面的特鲁和陈璞也在等我,组织里的人全都身体素质超强,但是也不代表不会被水憋死。
因此我必须尽快,在焦急间,我的手猛然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那个东西也是一愣,旋即‘嗖’的一下溜走了,还朝我的手喷。
我甩了甩手,妈的,一个小乌贼!!
我继续往里,同时耳朵的压强也越来越大,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轰鸣声,不知道是深渊里的响动,还是我的幻觉。
与此同时,我的脸颊被什么东西轻轻擦了一下,就像是头发扫过的那种触感,有些痒痒的,我的背后当即忽然一阵刺挠。
听说深水里有水鬼索命,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东西?
子不语怪力乱神,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物理学的越深,你就会发现,它越来越和神学殊途同归,就连量子力学的纠缠理论,也和中医的阴阳八卦可以相契合。
在这深不见底的渊水里,人迹罕至,真发生点什么,还真的说不清。
我忍住头皮轻微发麻的感觉,继续往里摸索着,身后忽然传来激烈的水声波动,同时一个偌大的鱼鳍瞬间就拍在我的脸上,把我扇出去几米。
这个动静也引起了外面特鲁和陈璞的注意,我和特鲁的手环是同步打开的,虽然在水里不能通话,但是彼此的动静还是能互通的,这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深渊里有着什么东西,也许有着比撒旦怪物可怕一百万倍的东西也说不定。人类总是对自身物种有着强烈的自豪感和骄傲感,但是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渺小的人类才是最不堪一击的。
特鲁那边拽了拽绳子,给我传递信号,我则是回拽了几下,示意他没事。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毕竟深渊里暗流波动,总不能风吹草动绳子被扯一下,就前功尽弃吧。
我贴着岩石壁,屏住动静,那个不知名的偌大鱼类渐渐从我身边游过去,擦着我的身子的时候,我才看清他的雨林,漆黑发硬的质感,就像是大理石一样。
我对于继续往前走,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四周漆黑一片,我只能靠着触觉往前摸索,彻底迷失了方向,说真的,要是我腰间没有拴着攀引绳,我绝对会死在这里。
四周不是岩壁,就是茫茫无尽头的黑水,一点光亮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来路的方向,而那个大型不知名鱼类的一记甩尾鱼鳍,直接把我扇蒙了。
不过我还是要庆幸它没有一口吞了我,不然我真的要葬身在这深不见底的地方了。
就在我心里升起了退堂鼓时,我突然察觉到湖水传来波动,并且这波纹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靠近。
甚至在水里游动的手,都不自觉被波纹震动的抽搐了几下。
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感觉直冲天灵盖,这次甚至不是预感了,而是强烈的扑面而来的的危险气息,那种杀戮的冲念太浓烈了。
我立马点击了手环的报警系统,同时用力扯着绳子,顺着绳子的方向飞快游去。
裂隙洞口外面的特鲁和陈璞收到了我的信号,立马用力地把我往上拽。
但是无论我游地有多快,背后那个震动波纹的感觉都在以更快地速度追上来,往上浮游压力的快速变化,使得我耳膜被震得发疼,但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逃命要紧。
在这一刻,我完全顾不上老四了,求生地渴望让我奋力地往上游,背后那种杀戮地欲念太强了,使得我有些身心发颤,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地小花遇到钢筋水泥地怪物。
那种生理上地臣服和害怕,这是刻在生物基因里地。
背后那个,是人类骨子里都会害怕地另一种未知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