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板虽然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但只要露面,必用力凹造型。
烟灰色的西服完美凸显他瘦而高挑的身材,衬的他皮肤愈发白皙,虽然陈柔不知道他那块腕表要多少钱,但既然是百达翡丽,就必定价值不菲。
帮他做造型的,是影视圈帮丹尼仔,华仔等人做造型的造型师,临走之前还不忘帮聂老板再轻轻掸一掸肩膀,夸一句:“聂老板都可以出道了。”
聂老板不但不需要出道,应该还不喜欢这种夸赞,他皱眉头,sam双巴掌拍上造型师的背,就‘送’造型师离开了。
聂钊也进了客厅,站到了梁利生的身后:“梁叔午睡过吧,是休息好的吧?”
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得精力充沛才行。
梁利生倒是想把烟吞了,可烟是吞不掉的,它不断的通过他的鼻孔往外冒。
他说:“当然休息了,你放心,我的精力比你还好。”
聂钊其实是去踩雪茄的,它被扔在窗子下面,窗帘都快要被烧着了。
他看表,心里有隐隐的不满,已经7:30分了,聂荣还没下楼,而现在正值晚高峰,路上会塞车的,海底隧道到了这会儿,尤其堵的厉害。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楼梯间响起一阵怒吼声:“小小年纪不知读书,整天看那个什么破电脑,它有什么好看,哼!”
梁利生立刻站了起来,小跑步出门:“大哥!”
聂钊和陈柔随之出来,就见聂荣也已经整装好了,西服笔挺,站在轮椅旁,聂嘉峪和聂嘉峻俩垂着脑袋站在楼梯上,聂涵也在,在聂荣身后。
聂荣刚才在怒吼,气势汹汹的,但等聂钊一出现,他语气立刻变的温柔和善:“嘉峻你觉得电子信息行业不错,想让聂氏搞点投资?”
这老爷子向来喜怒无常的,孙子们也习惯了,聂嘉峻说:“对。”
“等阿公回来你跟阿公好好讲讲,阿公让你二叔搞一下。”聂荣盯着聂钊,说。
聂钊呼吸一滞,但并没有说什么。
聂荣再看聂嘉峪,竟然笑了:“你说准备买几个什么机子,搞个什么妹儿?”
“那个叫电脑主机,我打算开设一个网站,来发布e-mail邮箱。”聂嘉峪说:“香江独一份,价格也不高,十万港币就可以买到主机啦,拜托爷爷啦。”
聂荣拄着拐杖,笑的愈发慈祥,指着聂嘉峪的鼻子说:“我得让你二叔先审审,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再说。”
让二叔审,就意味着二叔的身体好转,会回家了,还意味着事情能成,因为聂耀是向来不会拒绝孩子们的要求的。俩男孩齐齐鞠躬:“谢谢爷爷。”
“去玩吧,既休假就好好玩,放心玩。”聂荣说着,坐上了轮椅:“阿涵送我。”
老爷子坐的是劳斯莱斯,再加上安秘书,梁利生和一个保镖,先上车了。
聂涵把轮椅交给保镖们,走过问陈柔:“细娘,我怎么觉得阿公今天怪怪的?”
“他很好,没什么的,对了,不要忘了喂追风,还要带它多跑一跑。”陈柔说。
上了车,见聂钊伸着手,她把手递了过去,并说:“不会有事的。”
聂钊勾了勾唇,终于说:“如果是我妈咪,她才不会那样做。”
好的父母于孩子是台阶,是托举的双手,教他走路,为他砍去路上的荆棘,能引他走上理想的成功之路,而不好的父母,就是孩子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聂荣于聂耀自然是个好父亲,为他扫平道路,托举他,即使自己身弱无力,也不忘发出最后一声哀鸣,以保全聂耀。
可他于聂钊简直可谓魔咒。
试问,要是今天晚上他死在赌船上,聂嘉峪和聂嘉峻该如何接受现实,他们又怎么能接受微笑着离开家的爷爷惨死的事实,以及,又怎么会停止追问聂耀的行踪。
届时聂钊要不放了聂耀,他们的心里该多痛恨聂钊,而等到三十年后,聂钊老了,他们又羽翼丰满时,又怎会忍着不复仇。
虽然不知道上辈子的聂耀是怎么死的,但陈柔得说,造孽的人是聂荣,是他搅的整个家庭分崩离析,也是他埋下了聂钊跟俩侄子反目的那颗雷。
且不说这个。
因为聂家是公开行程,在交通部门备过案的,所以在这个时间段,通过调整红绿灯和人工指挥,从浅水湾到维多利亚湾,有一个500米左右的汽车通行空闲档,虽说是繁华的晚高峰,但聂家的车一路开到维多利亚湾,碰上的车都很少。
转眼就到地方了。
当然有警察值勤,港口外面也有一大帮前来蹲守的记者。
聂钊是最怕死的一个,第一眼既没有看到于峥嵘,也没有看到吴耀祖,还有他在照片上看过的,韦德找来的几个疑似眼线,就有点担心:“于sir没有来?”
宋援朝坐副驾驶,就在车行到港口时他已经锁定人了:“吴耀祖在车的3点钟方向,另有个赵sir在6点钟方向,还有个孙sir就在车的正后方,他们应该会随咱们一起上船,我看到于sir了,陈小姐,他在对面那座酒店的大门口,你说他会不会是想安排狙击手来狙击咱们?”
陈柔因为没听过这个推断,而且它也不是没可能,也在回头看。
聂钊却说:“不会的,船上有灯光秀,马上就会开启,叫狙击手无法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