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奶奶挤着睡了一晚,是格外安心香甜的一晚,没有穷追不舍的噩梦,也没有痛彻心扉的伤害。
我仿佛回到了落花乡,回到了安宁平静的童年。
睁开双眼时,鸟语花香,鸟叫应该是来自于许久没见的小云。
木窗已经被推了开来,阳光洒了进来,薄从怀的背影出现在窗外。
心有灵犀,我起身他转头,时间定格此处,他眉眼弯弯,我笑意含蓄,一眼万年。
“你醒了。”
“你昨晚去哪了?”
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他抬手,手肘支在窗框上,托腮看着我,作出解释,
“睡不着,怕吵醒你,去前院亭子里坐了一会儿。”
我点点头,他又问,“你怎么不在房里睡,过来找桂婆婆了?”
“做了噩梦,你又不在……”
后边的话不必多言。
他眉心微微皱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我睡得很好。
反而是你,一晚上没睡吗?”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他,面色倒是如常。
记得他说过,他们青龙一族的作息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一晚不眠看来并没有什么影响。
“嗯,回房没见你吓了我一跳。”
我歪了歪头,“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奶奶房间里的呢?’
薄从怀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骨镯,“笨蛋,在一定范围内,我能通过奂脊感受到你的位置。”
我嘟嘴“哦”了一声,刚睡醒脑子不太会转。
“起床吧,陈最做好早饭了。”
洗漱换衣,走出房间。
奶奶和陈最,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骨镯中出来的奂脊已经围着圆桌坐好了,桌面上是散发着食物香味的各类佳肴。
陈最听到我和薄从怀的脚步声,故作大惊小怪地“呦”了一声,眼皮还没抬,声音就已经晃悠悠地飘荡过来,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醒这么早?”
然后他在斜眼瞥了我一眼之后愣住了,眯起眼睛审视了半天,
搞得我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一下又一下地左右乱摸。
“你干嘛这样看我?”
陈最“嘶——”了一声,将身子直起来,一手比“八”字形搭在下巴上,又一左一右看了看我,突然无厘头地蹦出一句,
“你去微调了还是做医美了?”
“什么意思?”
“说不太出来,就是觉得你好像和之前的土样子长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皱着眉头,是一副很认真观察的模样,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上去,
“额头好像饱满了一些,鼻梁也挺了,嘴唇也肉感了一点,脸也圆润了一点,你是不是去做什么项目了啊?”
我顺着他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可能,我早上明明照过镜子啊,不还是那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