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将手中的账册递上,“父皇,您自己看看吧。”
朱元璋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越到后面,他的手竟有些颤抖起来,猛地将账册拍在桌上,怒道:
“岂有此理!一年竟要三百万两!他们怎么敢?!”
朱标叹了口气,说道:
“父皇息怒,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儿臣以为,实际数字恐怕还要高出不少。”
朱元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想起昨天朱檀的那番话,当时只觉得这孩子是危言耸听,如今看来,并非没有道理。
朱元璋沉默了。
是啊,他当初只想着“以子孙藩屏帝室”,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大明初定,国库尚且充盈,可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大明的江山,真的要被这些蛀虫给拖垮了!
朱标看着父亲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小熟读经史,深知历朝历代,藩王坐大,尾大不掉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他没想到,这个问题,竟会如此严重。
“父皇,十弟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啊!”朱标沉声道,“如今宗室不过数万人,尚且如此,若百年之后,子孙繁衍,这天下……”
朱标没有再说下去,但话中之意,朱元璋何尝不明白?
他颓然地坐回龙椅,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他这一生,杀伐果断,从不心慈手软,可面对这些流着自己血脉的亲人,他却狠不下心。
“朕,朕当初只是想让他们衣食无忧……”朱元璋的声音有些沙哑。
“父皇。”
朱标上前一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大明初定,百姓尚能忍受,可长此以往,民怨沸腾,必将动摇国本啊!”
朱元璋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的账册,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大明,在宗室的贪婪吞噬下,一步步走向衰败。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朱檀的面容。
“没想到,老十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
朱元璋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欣慰。
原来,这小子,竟是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吗?
“标儿,”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你说,朕该如何做?”
朱标明白,父皇这是要下定决心整顿宗室了。
他想了想,说道:“父皇,宗室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需得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标儿,你说得对,宗室之事,不可不察。”
朱元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明日你便去一趟鲁王府,把你十弟叫进宫来,朕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妙计!”
朱标心中一凛,知道父皇这是动了真怒,连忙躬身应道:“儿臣遵旨。”
……
第二日,阳光明媚,照耀着金碧辉煌的鲁王府,却照不进朱檀的书房。
书房内,光线昏暗,各种奇形怪状的零件散落在桌上,几张图纸铺满了桌面,上面画满了各种线条和符号,常人根本看不懂。
朱檀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零件,眉头紧锁。
时不时拿起桌上的一块圆形金属片,对着光线仔细观察。
在他身旁,一位身穿华丽宫装的女子,正托着香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美眸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妃。
只见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间,尽显雍容华贵之气。
与这间略显凌乱的书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爷,您又在鼓捣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鲁王妃看着朱檀手中的金属片,好奇地问道。
“嘿嘿,王妃有所不知,此乃本王最新研制的神器——怀表!”
朱檀抬起头,一脸得意地向鲁王妃展示着手里的“杰作”。
“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