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哦?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是!”
小厮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九条政孝走了进来。
九条政孝一进书房,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朝着胡惟庸深深一揖,说道:“下官九条政孝,拜见胡大人!”
“九条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胡惟庸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九条政孝坐下说话。
九条政孝谢过胡惟庸,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桌上,轻轻推到胡惟庸面前,陪着笑脸说道:
“胡大人,此次下官能够顺利返回东瀛,多亏了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下官感激不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胡惟庸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木盒,心中暗暗冷笑,这老小子,还真是上道啊!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九条大人客气了,你我两国交好,本就是分内之事,何须如此破费?”
九条政孝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连忙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胡惟庸笑了笑,也不再推辞,伸手将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金条,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除了金条之外,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胡惟庸展开一看,却是一幅仕女图。
画中的女子,身穿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眉目清秀,肌肤胜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好一个美人儿啊!”
胡惟庸忍不住赞叹道。
九条政孝见状,心中暗暗得意,连忙说道:“大人若是喜欢,下官这就派人将她送到府上。”
胡惟庸闻言,却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必了,本官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这等美人儿,还是留给九条大人自己享用吧。”
说罢,他将画卷放到一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九条政孝见状,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赔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家中已有妻室,如何敢再起贪恋之心?”
“哦?是吗?”
胡惟庸似笑非笑地看了九条政孝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本官听说,你们东瀛男人,可都是三妻四妾的,九条大人身为东瀛使者,身份尊贵,家中想必姬妾成群吧?”
九条政孝闻言,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大人说笑了,下官家中只有几房小妾,哪里比得上大人您……”
这胡丞相,果然名不虚传,心思之缜密,令人胆寒。
他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感谢胡惟庸在朱元璋面前的“美言”,二来也是想探探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的口风。
想到父王的嘱托,九条政孝心中又是一阵苦涩。东瀛弹丸之地,如何能与大明抗衡?
可父王偏偏听信了那些狂妄武士的谗言,妄图以卵击石。
九条政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胡惟庸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不知大人以为,我东瀛与大明相比,如何?”
胡惟庸放下茶杯,斜睨了他一眼,轻笑道:
“九条大人这是明知故问啊。你东瀛地狭人稀,资源匮乏,与我大明天朝,自然是云泥之别。”
“大人所言极是,极是。”
九条政孝陪着笑脸,心中却更加忐忑不安。
胡惟庸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这东瀛使者,看着精明,实则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鼠辈罢了。
他也不再逗弄他,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本官听说,你们东瀛的武士,个个骁勇善战,倒也不失为一支劲旅。”
九条政孝闻言,心中一动,莫非这胡丞相,对东瀛的武士感兴趣?
他连忙说道:
“大人过奖了,我东瀛武士,虽有些微末武艺,但与大明精锐相比,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胡惟庸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心中却在盘算着,这东瀛武士,若是能收为己用,倒也不失为一枚好棋子。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九条政孝见实在探不出什么口风,便起身告辞。
胡惟庸也不留他,命人将他送出了丞相府。
回到驿站后,九条政孝便将今日与胡惟庸的对话,以及自己的见闻,详细地写了下来,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东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