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世子朱高炽,朱檀这次去北平并未见到,不过也知道这胖子颇有贤能,朱棣连年用兵,他奉旨监国,还能把事情弄的井井有条。
就是命短了点。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学。”
朱檀漫不经心的开口,随即撩开窗帘看向外面,又轻声道:“你也不用处处小心,我没那么多事,也不需要守那些劳什子规矩。”
“只需要问你的时候,你知无不言即可。”
听到这话,马和心中却有些乱。
别看他年岁不大,却也经过乱世,颠沛流离,见过不少皇族,可像眼前这位这样的,他还从未见过。
说实话,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鲁王殿下调自己到身边做什么。
按他的思维去想,定和燕王有关。
马和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叩首。
朱檀看了他一眼,也只是笑笑,没再言语。
很多事,他肯定是不能明说的,至于其他人心中怎么想,他也不是很在乎。
……
与此同时,北平,燕王府。
朱棣坐在首位,眉头微蹙,王妃徐氏就坐在他身边,帮他倒酒。
“王爷,您今天气色不大对啊。”
徐氏放下酒壶,转头看向朱棣,轻声问道:“是和鲁王谈的不顺心了?”
朱棣没说话,而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受着从上至下的炽热,之后才开口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徐氏笑道:“这两日您不是和鲁王相谈甚欢吗?”
“做做样子罢了。”
朱棣轻叹口气,道:“他早就不是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四哥的小屁孩了。”
“他现在是大明鲁王,权势最隆的皇子。”
徐氏闻言,面上笑容收敛,开口道:“王爷是觉得鲁王这次来,有问题?”
徐氏乃徐达之女,将门之后,虽是女眷,但眼界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之前她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听朱棣一说,立刻就觉得有问题了。
“现在他奉旨征讨东瀛,大军还未动,他却只身来了北平。”
朱棣皱眉道:“来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却只要了个小太监走,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徐氏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道:“王爷的意思是,老爷子他……”
“十有八九。”
朱棣又喝了一口酒,随即叹气道:“北方战事已平,我这个戍边的燕王手里却握着重兵,老爷子不琢磨吗?”
“先前和朱檀喝酒,他的话我越想越不对劲。”
“他怎么说?”
“他说来北平单纯就是想我了,要个人是为了做给父皇看的。”
朱棣看向徐氏,轻声道:“可那之前,他却和我说了征伐东瀛的细节,我仔细想了,那不是假话。”
“他既说是单纯想我了,又说了征战的细节,还邀请我一起荡平倭寇,又要走了高炽身边的宫人。”
“这些事合起来,要说这不是父皇的意思,我是不信的。”
“那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徐氏也皱起眉头,轻声道:“他老人家是忌惮王爷?”
“想削了王爷手里的兵权?”
“目前看,不像。”
朱棣又道:“让鲁王来,恐怕只是试探,他带走的那个马和,才是关键。”
“夫人,王府里的事,这马和知道多少?”
徐氏闻言想了想,道:“他一直跟在高炽身边,任劳任怨,也不曾见他和他人有什么牵扯。”
“至于王府里的事,他怕是知道一些,可这些也不犯忌讳啊。”
“犯不犯忌讳,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朱棣闻言,轻轻闭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幽幽的道:“老十邀请我扫灭倭寇,我还以为是和他做了某种交易,是占便宜了。”
“现在看,这分明就是父皇的意思,老十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我现在才想明白。”
“这征讨倭寇,不是我想不想去的事,而是必须要去,而且必须要胜。”
听到这话,徐氏想了想,又开口问道:“老爷子如果真有这想法,直接给王爷下旨就行了,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啊!难道……”
“借我的威势,帮老十立功。”
朱棣轻声叹道:“我就番这几年,无甚建树,老十却异军突起,入了父皇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