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弄啥嘞……
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安静落泪。成悦然脑子里却像有人点燃了炮仗,噼里啪啦。
石刃也退远了些,看来自家小侯爷经常跟玄羽一起也是有好处的。
玄羽路上就跟他说要是成悦然表现的强硬,他就装柔弱,哭给她看。
女人最是心软,说不准就能行。
看样子他对郡主还是有心的,这会儿哭的多伤心,一点不像演的。
秦落还真不是演的,他只是觉得成悦然看他的眼神突然就跟他母亲一样。
母亲死时他才刚刚能记些事情,那段时间母亲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屋子里,院子里都是熬药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那段时间,每天晚饭前,他会被奶妈抱着到母亲跟前玩一会儿。
母亲离世前那天也是这样,看着懵懂的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这样摸过他的头发。
姐姐对他很好,但那时候姐姐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在太子府,他从来不会去争一个拥抱或者别的。
他不能让姐姐为难,所以不争不抢。
八九岁的时候他就知道需要一个飞扬跋扈的小侯爷衬托大外甥的沉稳,所以他就飞扬跋扈给世人看。
这么些年,他逐渐变成了大家口中冷酷无情的九千岁。也成了城里大人用来吓小孩的工具人。
“你再哭,九千岁就来抓你了……”
“你不听话,九千岁就让你再也回不了家了……”
“九千岁抓走的小孩好几年了都还没回来呢,说不定喂狼了……”
玄羽说过他其实是一个假装冷漠的人,但他从来不承认。他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冷的,任何时候,他就是立马死了也无所谓。
一个二十多年没有哭过的人突然开始哭,所有过往的情绪就像走马灯一样画面闪回。
特别是平日里被强硬锁住那些无助,悲哀,失落的情绪,一股脑全部涌上心头,眼泪都完全停不下来。
成悦然显然被整不会了,她设想过这家伙会跟她吵闹,争执,甚至动手。但她没想过他会突然开始哭啊。
她也没说什么吧,也没做什么啊……
脑内复盘自己刚才行为的成悦然也不知怎么就任由秦落弯下身子,把头靠在她肩上痛哭。
江篱觉得但凡有个相机或者智能手机,这画面是必须拍下来的。这辈子任何时候都可以拿出来调侃老友。
这表情绝了,一个委屈的像遇到了什么负心汉,一个完全状况外像个傻子。
接近黄昏的光线暖暖的,江篱和石刃就这么看着。
成悦然给江篱使了眼神也没用,江篱假装不明白。又往后退了退,跟石刃站一起。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事好商量,等所有事情结束后再商量,好不?”
成悦然感觉对方靠着自己,好重啊,只能好声好气哄着。先用拖字决先应付了,之后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成悦然越想越无语,这都什么事啊,不都是他们先引起的……
要不是他们,她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停,不许哭了,哭什么哭,我才想哭呢。”
想到事情来龙去脉,成悦然怒气值立马上升。
结果就见秦落抬头红着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她,这男人,这眼神,此刻看狗都深情……
呸呸,怎么把自己说成狗了。
“咳……就这样,又再说吧……”成悦然赶紧就跑开了。
“哈哈哈。”江篱跟在落荒而逃的成悦然身后忍不住好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刚才让你过来救我,你居然还往后退……”成悦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惹得江篱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