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南宁城门缓缓走出数百穿着鸳鸯战袄的明军,身上的衣服大多褴褛发黑,他们一出城门便纷纷将手中的刀枪扔在地上,片刻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明军重复这个过程,小山也变成了大山,这些人皆是畏畏缩缩,眼中满是担忧。
见此情形,徐晋这才相信这南宁知府是真心投降,于是便吩咐骑兵先将这些降兵的双手缚起来,又令重甲兵谨慎入城确认有无埋伏。
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徐晋心底逐渐下沉之际,一名报信的哨骑从城内跑了出来。
“禀大将军,城内明军的确尽降!”
这骑兵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雷司统已率人将城楼周围仔细搜了一遍,并无埋伏!”
“好!”
徐晋闻言抚手称善,对一旁的亲兵喜道:
“传令!全军有序入城!”
夜晚,南宁城内。
经过这大半日,保乡军入城后便很快展开了搜寻,主要目的是将个别遗漏的逃兵揪出来,这些人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若放任不管的话恐生祸乱。
常言道,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而在此期间,城内也不是那么风平浪静,那些大户富商组成的民团抵抗竟比守城的明军还顽强几分,足足被剿杀了数百人后才一哄而散。
可想而知是,下令开城投降的毛知府祖宗十八代这会已经被无数人问候了成千上万遍!
而此人显然不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此刻正乖巧的站在知府衙门中,准备聆听着这保乡军大将军的训话。
在他身旁则是心腹辎官毛大志,后者则颇为拘谨,正低着头偷偷打量面前这位体格雄壮的贼酋。
徐晋大马金刀,坐在原本属于知府大人的椅子上,随手便从桌案上拿起一沓文册仔细查阅起来。
“尔等倒是有心了。”
他看了一阵后微微点头,这些文册非常详细,包纳了南宁城的户丁粮草军械辎重库银匠坊等等。
倒是为接下来的工作省了许多力气。
可见这毛知府是费了心思的,此人甚至贴心的将城中大户的名单整理出了一份,包括名下基产社会关系以及府中家丁的大致数量。
徐晋不禁深深的看了这家伙一眼,此人恐怕早有降意,否则又怎会在区区一两日内将这么繁杂的名册整理出来
“此乃份内之事。”
毛文庸语气十分谦卑,他稍作踌躇后指了指身后的毛大志:
“大将军,此人乃罪臣的远亲,此前于营中担任辎官,在统计粮草军械一事上也是用了心的”
而正战战兢兢的毛大志闻言心中一暖,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没想到即便身陷困顿,大人却依旧没有忘了自己这个远亲。
“汝等皆有大功,本将军自会封赏。”徐晋笑道:“日后只要用心办事,自不必为性命担忧,吾并非嗜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