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步已完全在汉弩的射程之内,这波箭雨之后,汉军弩张营随即改变了战术。
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抛射,而是分为多排登上营墙,一排一排轮替上前直射,第一排射完立刻退去后面开弓搭箭,第二排则紧跟上前,以此类推!
即是说从现在开始,汉军每一波箭雨的箭矢数量会有所减少,但是却可以做到无缝衔接,一箭接着一箭接连不停,连绵不绝。
而且弩张士使用强弩直射的情况下,精准度绝对要比集团抛射的命中率高处好几个档次,射杀敌军自然也更加效率。
而匈奴大军,则再无喘息的机会。
冲在前面的人,只会如同排队枪毙一般,成排成排的倒下,接连不断的将死亡的恐惧传递给后面每一个匈奴骑兵,接连不断的消耗他们的san值。
“啊!”
“救命!”
“日神,救救我,我不想死!”
目前为止,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仿佛匈奴人在用生命疯狂的给汉军刷战绩。
他们甚至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因为他们的弯弓尚且达不到这样的汉弩的射程,马上使用的弓石数一般都不大,连一百步都很难达到。
在这片鬼哭狼嚎中。
匈奴大军的战线似乎与汉军箭矢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这是?!”
乌师庐此刻也终于看不不对劲了。
现在的汉军大营,就像一个旋转的死亡磨盘,匈奴大军只要进入百步射程之内,就如同遇到了一股更加强大的阻碍一般,快速被这个死亡磨盘磨薄去一层,使得战线竟很难再继续向前推进。
并且不仅仅是汉军的箭矢,不断倒地的匈奴骑兵和战马,逐渐垒积起来之后,也成了阻碍匈奴大军继续冲锋的巨大阻碍,极大的拖慢了冲锋的速度。
“我王……”
一旁的老者谋士见状,连忙开口向乌师庐谏言。
可是此刻他经不知该说什么好。
此前他建议乌师庐不断袭扰汉军大营,消耗汉军“有限”的箭矢,结果汉军的箭矢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竟在十日内射杀了匈奴大军近万人,搞的匈奴军中人心惶惶。
因为这时,乌师庐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好在他急中生智,又迎合乌师庐的心思出了一计,建议乌师庐全力强攻。
结果现在冲杀到一半,死伤已经超过了此前的总和,最重要的是,战线还好似陷入了停滞状态,许久都无法向汉军大营继续推进。
若是再这么下去,匈奴大军可就要全部葬送在这支仅有万人的汉军手中了。
而此战若是就此败了。
以乌师庐的性子,一定会迁怒于他,本来要将汉朝皇子做成人彘,现在乌师庐就只能将他做成人彘泄愤了。
站在国家的角度去思考此事。
现在还是应该立刻下令撤军,保存匈奴大军的有生力量,否则再这么下去,匈奴便彻底失去了与大汉对抗的资本。
但老者谋士开了口,却又不敢将这话说出口来,正如他此前不敢建议乌师庐撤军一般。
因为此刻对乌师庐说出这种话来,也同样是在找死……
“废物!全都是废物!五万余人竟无法冲破一万汉军的防线,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好在乌师庐此刻已经大发雷霆,压根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在不断的挥舞着马鞭破口大骂,
“来人,传令下去,命督战队给本王全部压上去!”
“告诉督战队的人,任何人都必须向前冲锋,无论是谁胆敢后退一步,哪怕是我父亲,只要敢回一下头,也立刻将其射杀,绝不姑息!”
“是!”
旁边的亲兵听到这个命令,眼底亦是浮现出一丝为难。
可此刻他也同样不敢触碰乌师庐的逆鳞,因为真的是会死人的,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跑去传令。
全军上下,包括乌师庐最亲近的人,在明知情况已经不太对劲的情况下,竟无一人敢在他面前提出相左的意见。
……
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在汉军箭雨中倒下。
不难看出,匈奴大军中已经有许多人心生退意,有些前面的骑兵已经不再向汉军大营冲锋,而是抓住机会就冲向左右两侧,将身后的战友暴露给汉军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