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最近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
卫伉微微摇头,面露无奈之色。
奉刘据之命,自出发那日起他就一直在率人暗中盯梢郭玄子和随行的僮仆。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并未发现丝毫异常,完全就是一无所获,心中甚至已经有了一丝挫败感。
“接下来准备返程,越是接近我的生辰,她就越容易有所动作,表哥不可松懈。”
“殿下放心,只要她有异动,我便绝不会出任何疏漏。”
……
有了来时的经验,返程的路只会更加好走。
渔阳郡——上谷郡——燕国——涿郡——渤海郡……
这几个郡国并非一条直线,而是以燕国为中心挤成一坨,每个郡国至少都与其余两到三郡国接壤,全部走下来也用不了几天。
在燕国的时候,刘据还见到自己的三弟——燕王刘旦。
刘旦现在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见到刘据之后,该有的礼数是有的,就是略微有点生分……
不过这倒也无可厚非,刘旦还在吃奶的时候就被封了燕王前来就国,只怕连长安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更别说他这个素昧蒙面的大哥。
据史书记载,在巫蛊之祸之前。
刘旦其实并不奢望荣登大宝,始终安心做着自己的藩王。
而等到巫蛊之祸之后,大哥刘据死了,二哥刘闳又早早夭折,按次序排下来,自然应该轮到他了。
怎奈刘彻迟迟不立太子,一直到临驾崩的前一年,忽然将最小的皇子刘弗陵立为储君。
此时刘旦才开始怀疑新帝得位是朝中大臣操纵,生出了“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的想法,在刘弗陵继位之后,开始了自己的数次密谋造反,直到自绞谢罪的狂飙之路。
当然,这只是史书中的记载。
如果巫蛊之祸中也有他的手笔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至少现在,刘据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因为直到他彻底离开燕国,“钩弋夫人”也并未出现……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距离刘据生辰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只剩最后三天的时候,刘据再一次到达了河间国。
此前经过河间国的时候,刘据已经见过了河间国当前的列候王刘授。
刘授年纪不大,甚至比刘据还小了一岁,不过若要论辈分,刘据却是刘授的爷爷辈……因为刘授的太爷爷,曾经的汉景十三王之一河间王刘德,和刘彻是同辈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刘德起到现在,河间王已经到了第四代。
辈分能差出这么多,只能怪刘彻自己不行,生儿子生的太晚。
以至于老刘家大多数同辈,都比刘据大了不少,此前的鲁王如是,广川王如是,至少都比他大了一轮的年纪,有些堂兄的儿子都比刘据大……
而也是再次受到刘授这个好孙儿招待,住进郡城的当夜。
郭玄子终于派僮仆传来了消息:
“殿下,神君命奴婢前来转告,方才她终于又望见了那股微弱的气息,就在河间国一带。”
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刘据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等过了今晚,距离他的生辰就只剩最后两天了,这些人的计划竟如此周密与精准,将时间卡的如此极限!
如果不是他早知孤鸾煞是假的,“钩弋夫人”也是假的。
只怕在这些人的运作之下,最近这些时日他已经快急的整夜整夜失眠了吧?
好!
非常好!
这些人很有水平,不愧是能在历史上骗过刘彻,甚至疑似借种窃国的高手!
“竟有此事,速速带我去见神君!”
刘据当即起身对那僮仆说道。
僮仆却面露难色,迟疑着赔罪道:
“殿下稍安勿躁,神君年纪大身子弱,当下已经早早歇息,恐怕不宜相见……不过神君命奴婢转告殿下,她明日一早便会再为殿下望气,一定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
还在玩欲擒故纵的手段?
刘据甚至有理由怀疑,郭玄子现在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是为了先将他稳在河间国,而那“钩弋夫人”则要等到他即将过了生辰的最后几个时辰才出现。
如此营造出来的紧迫感和压力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而刘彻和他对这些人才会越发感恩戴德……
这些人是懂得如何吊人胃口的!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应该已经忍不住要大呼“匹夫速更,夜不能寐”了。
可惜……刘据这种已经接受了剧透的穿越者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