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的肩膀突然就变得厚重起来,完全能扛得动两个孩子,还有她这个残疾姐姐的重量。
然后喊上王浩峰和余秋江,不行再喊上三叔家的余秋原一起帮着打基子,赶地冻之前,将明年的基子打出来。
余秋堂想过,如果用基子,肯定赶不上今年冬季建房,所以他准备先用木头和红砖,灰瓦,搞三间房出来。
余秋堂不仅给她稳定的生活,更是让她难得有做人的尊严。
“嗯嗯,我算过,大概需要八千砖,瓦要少点,估计有个一两千就够。”
“好。”
“我打听过,砖一页3分钱,瓦5分钱,我大致算了下,最多400块钱就能拿得回来……算上运费和装卸费。”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拉住哥哥的手……
除了窑,还有两种房子,一种就是日常建设,东西南北建墙,然后顶部架大梁。
余春梅出来泼水,看到弟弟坐在房檐下,忙碌地干活,身旁的箱子里,三只小猴子呜呜叫个不停,正在彼此撕咬着玩。
也正为正因为如此,她一时冲动提出来后,心里也并没想着余秋堂真的会答应。
但当年余得水因为和余得土两个关系闹腾的很僵,余得土既然住在三队最南边,余得水干脆将院子建到最北边。
几乎没有任何一家兄弟姐妹,能够真正的亲密团结。
因为分家不止是简单的分家,背后更是牵扯到户口的问题。如果她跟着余秋堂这个弟弟,那她出去后就没办法落户,就会成为黑户。
就连笑,都不敢大声。
这样一个很平常的搀扶动作,让两人都有些发怔。
被余秋堂凿得乱七八糟的模具,被余得金化腐朽为神奇,硬是慢慢修复的像模像样,他又从帆布包里拿出砂纸,将周围打磨的光滑些。
而箍窑的支撑点是拱形的互相挤压,并不需要单独再做大梁支撑,也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不管怎么想,带着她这个累赘,都会让余秋堂后面事情很难做。
她忍不住也笑笑。
一股热气在门帘掀开的的刹那,从里面冲出俩,袅袅飘向空中。
这种模具并不难做,大概样子像个“口”字,厚约为五六公分,模具下口的横板可以打开,可以关闭。
余秋堂看眼厨房那边,陈美娣正在里面做饭。
或许是老天爷看她太可怜,总算将弟弟带到她面前,就像洪水中被伸过来一根木头,让她可以牢牢的抱着,不至于被洪水卷走,淹没在汪洋大海中。
“这个嘛……”余秋堂本想找个理由编排下,但转念一想,跟父亲也没啥遮遮掩掩的,喜欢米雅丽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余春梅悄悄将门缝拉开个缝隙,“堂堂,进来吃饭。”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啥问题,”余得金将最后一个模具放到边上,“你打基子要我帮忙嘛?”
以她的身体,如何完成交公粮,参加村上和队上的义务工等各种公共的活动。
虽是同队,却间隔有三四里路。
说了半截,却没有展开,只是用脚踢踢其中一个挡板,“这个位置要给点弧度,不然用不了几次就劈了,用不成。”
如今这些都不复存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其实很少唱歌,这些以前听过很多次的歌。
行吧,你心里那点的弯弯道,我哪里不知道,我和那小伙子不熟,但我认识他们庄上其他人,我托人帮你问问。”
那样不但不会让她们心安,反而告诉她们,你们就是需要别人帮着,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一边做,一边心里想着建房子的事。突然,他想起米雅丽的哥哥,也就是他曾经的大舅哥,好像就是远近出了名的砖瓦匠。既然自己要建房子,刚好把他喊过来不是很好。
但实际上,在米雅丽和米文忠中间,还夭折过两个孩子,所以米文忠今年二十七了,米雅丽才不到二十岁。
“老子又不是没孙子,”余得金笑骂,“这倒也是,一个不留神,你也到娶媳妇的时候。
余秋堂听父亲这样说,微微有点意外。
能不认识嘛,前世可是我的大舅子。
哎哎,给你说了半天,你看你笨手笨脚,我真是……
他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哼起了小歌。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你找砖瓦匠干嘛……哦,是准备箍窑是吧?”
而余得土呢,相对比较固执,一旦确定的事情,就喜欢一根筋走到底。
别看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一旦长大面临利益分割,每个人自私的一面就会暴露出来,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装进自己腰包里。是半点都不会主动让,哪怕是曾经很亲密的兄弟姐妹。
余秋堂还没来得及回答,余得金紧跟着句,“不行的话,我给你想办法添点。”
所以,这种建筑住个十几年,几乎家家户户都漏水,人们用牛毛毡铺在窑顶挡雨,小雨勉强能遮挡,大雨就没办法。
只要是老房子,墙面上一定有流水下来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