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堂却突然出口打断他的激情。
“嗯?”
“你来这个学校多久了?”
“问这个干嘛……粗粗算下,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算到教龄,杨德彪难得露出怀念的神情。
“近三十年的教龄,你还在做副校长,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杨德彪一怔,脸上最后一份笑容也消失了,阴森森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聊聊。”
余秋堂并不着急,声音很平淡。
“你到底想说什么,拐弯抹角,大半夜来找我,你侄子……”
“杨老师,你有没想过,为什么余小伟都十三岁了,能插班进到三年级?”
“这个……”
“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事是校长特批的,那你说说,校长为什么特意会安排余小伟兄妹进校呢?”
杨德彪微微一怔,他其实知道余小伟插班,但没想过这么深。
“你是一名老师,自然知道有教无类,这可是你们的祖师爷孔子说的。现在你将两个孩子赶出学校,是准备让他们干嘛,万一他们因此走上歪门邪道,你不就是罪魁祸首嘛?“
“谁说……”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要是我弟弟和我侄子被你们开除,那我肯定不会罢休,如果找你没用,我就找校长,校长不行,我就继续朝上面找,那你猜猜看,如果这事闹大了,谁会背锅呢。
不管你有没有错,你给学校和上面带来不好的影响,你猜猜你还有继续发展的潜力嘛?”
杨德彪彻底愣住了。
盯着余秋堂,这回直接没有反驳。
“还有啊,你之所以这么坚持,无非就是学校桌椅受到一些损失,可你将学生开除了,那这些椅子,桌子,还不是要学校出钱修补,那这个钱,又咋办呢,你自己出?
相反,如果你能给两个学生一次机会,那桌椅维修的事,你甚至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解决。
那么,现在你再想想,不管从那个层面,开出两个孩子,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但留下他们,对你非但没有损失,而且还有好处。”
余秋堂说到这里,觉得好话基本说完,剩下的,就是些不客气的话。
“其实呢,以上这些话,我只是给你一点退路,你可以不用听在心里。
但接下来我要说的,你都要认认真真地给我听清楚。
第一,我侄女在学校被欺负,书包被挂在男生厕所里,导致她对读书产生了恐惧,这个事情,学校必须给我满意答复。
其二、我侄子余小伟因为妹妹被书包被抢,前去帮他拿回时,遭受到其他多名同学围攻,拼劲全力,还是受到不轻的伤,请问学校如何处理?
第三、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弟弟和侄子继续能安安稳稳读书则好,如果不能……”
余秋堂突然一把掐住杨德彪的脖子,将他身体仰着掼到到花园,让脑袋倒挂着,“你还记得这个动作嘛,当年你用这个动作打过我多少次,打过我的好朋友们多少次,现在你是否也尝尝滋味?”
“咳咳~”
杨德彪哪能想到,事情突然就变成这种状态。
余秋堂的速度太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尝试反抗,可余秋堂的手就像铁爪,将他牢牢卡在花坛上,腿挣扎半天,身体纹丝不动。
“余秋堂,你……你要干嘛?!”
“没干嘛,我只是让你尝尝被砸的味道,”余秋堂心中升起一股戾气,抓住杨德彪的脖子揪出来,直接砸在地上,脱去鞋子,狠狠朝着杨德彪肚子就踢了两脚。
直踢的杨德彪疼的扭成个虾米。
他这才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笑眯眯地问:“知道错哪没?”
却不等杨德彪说啥,直接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
重新穿好鞋子,走过去踩着杨德彪的脸,“我这么说吧,如果我们家两个孩子被退学,那我会慢慢来找你。
不过下次就不是背着人的夜晚,花坛,而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你不是要脸嘛,我给你脸!
我说话算话,学校损坏的桌椅,我还是会帮你修复,两个孩子明早还会来读书,如果你要教育他们,就必须将薛福发一起教育。
若是这其中有一处不符合我的预想,那……”
余秋堂蹲下身子,从绑腿里抽出短匕,轻轻搁在杨德彪脖颈,“你可以试试,我这只能割裂熊皮和狼筋的刀,能不能割断你喉咙。”
说完,用刀轻轻拍拍杨德彪的脸,给他一个温和的笑容。
“要懂事点,杨老师,不要让我们做学生的一直操心。”
体育老师送余秋堂出门后,悄悄给他竖起个大拇指,虽然没有只字半语,但几乎压制不住的嘴角,还是暴露出他真实的想法。
回到家后,余秋堂将余秋实带到余得金跟前,大致说了解决事情的经过,告诉他此时暂时告以段落,但学校的桌椅还是麻烦父亲去修。
余得金刚听完,还有点拉不下面子,但余秋堂也没惯着他。
直接告诉他,自己也不会修桌椅,你不修等着谁修。
再说,这事情难度如果是一百,自己已经解决了九十九,就只剩下最后百分之一,余得金怎么都要为余秋实这个宝贝儿子做点贡献。
余得金没办法,只好答应。
余秋堂同时也给余得金说了,余秋实这次冲动,都是为郁家人出气,这是团结一心的象征,不应该受到再多惩罚。
余得金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