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这么久,他一直忙着到处搞其他事,基本都是做甩手干部,若是再甩下去,怕是建好后,他都没有什么成就感。
当然,他也帮不到什么大忙。
隔行如隔山。
若论专业度,他完全比不上随意一个砖瓦和泥水匠,更不说比起米文忠。
只是他态度好,人又温和,大方,干活的人都很喜欢他,也愿意带着他一起玩。
一来二去,倒是学到不少门道。
明白处处皆学问,民间有高人。
幸亏天气也给力,没有急剧降温,虽然山上已经下过雪,山下暂时温度还过得去。
他的院子便渐渐有了眉目。
但因此也吸引很多人关注。
原本他的位置因为太偏僻,几乎都在山下,远离生产队很远。
不仅是村里,即使三队也没多少人注意。
只是看到一些其他村的人,骑着车子朝南边过去,还以为是进山呢。
但时间长了,总有人会在意。
而院子和房子拔地而起,也渐渐吸引了很多人注意,陆陆续续有些人以各种原因过来观察,看到他们家院子竟建得这么恢弘大气,惊叹不已。
慢慢地,就传开了。
于是参观的人就越来越多。
然后自然就是开始谈论这种院子建设下来,需要花费多少钱。
可算来算去,也算不出个概念。
村里很少有人有这么大的院子,这个年代人的院子普遍大,可再大也就是八分地,不像余秋堂这个院子,足足两三亩。
而普通人家的房子,基本都是用土坯,也就是基子箍成,顶上都是便宜的灰瓦。
但余秋堂的墙都是砖墙,顶上是最新最贵的红瓦。
这个家伙,确实让一般人计算变得很困难。
大家讨论之余,也只能感叹,这个院子肯定花了不少钱。
具体是多少,说不出来。
只能猜测大概是大几千吧。
可不管几千,在普通人眼里都很多,毕竟大家可是一年才赚个几百块最多。
这一个院子,他们要不吃不喝好几年。
这如何能不让人羡慕。
于是呢。
很多原本看不起余秋堂,觉得他就是木讷没出息的人,现在也开始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真没看出来,这个木头娃,也能有翻身的一天。
媒婆们甚至已经出动,问陈美娣很多次,搞得陈美娣不厌其烦。
她是后妈不假,可余秋堂哪里将她放在眼里嘛。
就算婚姻大事,也与她没关系吧。
但也不好直接回绝媒婆,明面上偏偏要做出姿态,也真是为难她。
而余得金对儿子渐渐变得热门,也是一时间难以承受,心里觉得舒服,却也带着几分突然变化的困惑和不安。
就担心这种开启,就像过年放的烟花一样,绽放的时候美不胜收,结果烟花散去,只落一地的废纸。
他也抽空来过两次工地,但每次都是快速的转一圈后便离去,甚至都不愿意留下吃顿便饭。
看着欣欣向荣的景象,他心情之复杂程度,或许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父亲这种举动,余秋堂很理解。
他也没有刻意去和父亲拉近关系,他就觉得两人关系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简单维持着生命,或许还能维持更久点。
若是想给点猛药,以图恢复岌岌可危的淡漠关系,搞不好反而直接将人治死。
这样就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