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监狱大牢时,蒋振云害怕露出马脚,只能一直低着头,用袖子假装擦泪,而顾斯年则一脸轻笑地拉着他的衣摆,甚至还和牢头儿笑着挥手再见。
二人趁着夜色离开大牢,走出两条街后,蒋振云这才慌张的后退了几步。
这个孩子连亲爹都能害,蒋振云只想离他远远的。
看着蒋振云这般作态,顾斯年也丝毫不恼,只是轻笑着和蒋振云挥手告别:“再见啦,老爷大人!”
此话一出,蒋振云更是遍体生寒,刚刚他就是这样与顾文山告别的。
眼见顾振云一言不发的掉头就跑,顾斯年不开心的撇了撇嘴,什么人呐,一点礼貌都没有!
既然已经帮顾文山报完了恩,顾斯年也没必要回到那个破庙里去,于是转身去了蒋让之正在住的客栈。
见顾斯年推门进来,蒋让之连鞋子都没有穿,高兴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你终于回来了!”
顾斯年离开的这几天,蒋让之其实是怕的,不是怕独处,他被关在那个小院里几十年,在这个屋里才几天独处几天而已。
他怕顾斯年嫌他累赘,不要他了。
顾思年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抚,随后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三天最多三天,我们就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
蒋让之坐在他身边,开心的点了点头。
一夜好眠之后,顾斯年决定起身去送顾文山最后一程。
今天是蒋家成年男性处斩的日子,已经有很多百姓围在午门等着看热闹。
他们并不知道被斩的是谁,但是他们知道被斩的是贪官!
顾斯年一身粗衣麻布混在人群之中,看起来毫不起眼,等待犯人来临之前,顾斯年还瞧见了人群另一侧的赵秀秀。
顾文山一夜未归,赵秀秀也是彻夜难眠,就算顾文山真的没管自己的儿子,而是换回了蒋博彦,也早早的该回去了呀。
可直到天亮,赵秀秀也没有看到顾文山的身影,那一刻赵秀秀便察觉到,应该是出事了。
所以一向胆小的赵秀秀,也来到了刑场之上,她想着顾文山若是无事,也一定会来送蒋大人一程。
好在也没让在场的百姓们等太久,蒋家几十名成年男性,全部被压了上来。
顾文山此刻身上的穴道虽然已解,可昨晚顾斯年给他整容的时候,在他的嘴上动了手脚,始终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顾文山这一路上都试图跟官差们解释,他不是蒋振云,他是顾文山,可嘴里只能发出呜啦呜啦的声音,他想去拉扯官差们的衣裳,却被官差们一顿暴打。
看着越来越近的刑场,顾文山吓得肝胆欲裂,转身想要逃跑之时,又被官差们扯着铁链拽了回来。
无数的臭鸡蛋,烂菜叶丢在他的身上,顾文山都快疯了,他是顾文山,不是蒋振云!
可无论顾文山如何挣扎,如何反抗,如何绝望,却还是被官兵们押上行刑台,官差踢中他的膝盖,让他跪在了行刑台上。
顾文山挣扎的越发厉害,不住的东张西望,嘴里也呜呜作响,希望此时有谁能发现他的异常,救他一命。
结果,却直直的对上了台下顾斯年的眼睛。
逆子!
孽障!
顾文山眼中的慌张全部化为恨意,若是恨意能置人于死地,那么顾斯年估计已经死了几万次了。
可惜,他的眼神攻击什么力量都没有。
眼见时辰已到,监斩官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随后拿出桌上的令牌:“时辰已到,给我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