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泽吃完晚膳再次回到自己的院落,下午看到小院那股高兴,早已经化作虚无,现下踏进小院,只觉得满心羞辱。
和顾家人相比,寒酸狭小的院落,和顾家人相比,布料低等的衣裳,和顾家人相比,少了不少的奴仆。
江昊泽心寒不已,这一切不过是他们顾家人随手的施舍,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罢了,他又何必拿他们当亲人!
顾母满口假仁假义,说是待他如一家人,心底还不是瞧不起他!
表哥看着随和,却始终不冷不热,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个表妹更是躲他甚远,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江昊泽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眼下的屈辱只是一时,他要卧薪尝胆,且待来日!
于此同时,顾云姝也回房休息,而顾斯年则留在了最后,和顾母杨舒静聊起了江昊泽。
“母亲是想要留表弟在府中暂居还是久住。”顾斯年轻声问道。
“当然是久住,你表弟年幼失估,我身为嫡亲的姨母,怎能不去救助呢。”杨舒静叹了口气说道。
“孩儿以为不妥。”顾斯年看着杨舒静,开口说道。
“有何不妥之处。”杨舒静闻言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不妥有三,首先其一,表弟是广成侯府杖打出来的,您此刻收留,下次如何回广成侯府,如何面见舅舅外公,外人道母亲收留表弟,慈悲心肠。那将表弟拒之门外的外公舅舅又成了什么人。”顾斯年轻声解释道。
看杨舒静若有所思,顾斯年继续说道:“母亲可有将妹妹许配给表弟的想法?”
杨舒静下意识一惊,开口反驳道:“斯年不要乱说,你妹妹还小,婚嫁之事还为时尚早。”
“可外界不会这般想,妹妹已经十三,过两年也该挑选人家,可我们府中住着一个出身不明的表公子,于妹妹的名声来说,也是百害而无利。”顾斯年一点一点给顾母杨舒静分析。
杨舒静听完心中一惊,毕竟当年杨舒倩做的事情轰动一时,实在是太不光彩。
“那,斯年你看怎么办才好。”杨舒静也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只是一时被情感所迷,恢复理智后,也想通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这就是儿子要说的第三件事,表弟的父亲,当年是广平府中的长工,并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仆从,听闻他当时有父有母,只是私奔过后,不敢还乡,相必老夫妻也是格外思念儿孙。”顾斯年点到为止,将后续的事情,留给杨舒静自己想清楚。
上一世,江昊泽一直认为威远侯府薄待于他,得势以后,与新帝联合,对威远侯府下手毫不留情。
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忠孝,派人寻得自己的祖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次他就帮江昊泽一把,让他们一家早日团聚。
顾斯年想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有太多了,不过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只有让江昊泽失去他想要的一切,在低谷中苦苦挣扎,才对得起上一世的威远侯府满门。
而这一切谋划,江昊泽还不得而知,第二日管事给他送去了月银,江昊泽感激的接过,心中却猜想着这点银子,怕是顾斯年月银的零头吧。
心中越想越是烦闷,这个小院也让他压抑,遂带着一个小厮,出门去散散心,也好好逛一逛这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