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盯着一百八十六两这几个字,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百八十六两,若在山上,够她和师父花上十年还有富余。
这才半个月……
细雨抬起头,“刘叔,你是不是把别人的账,记我头上了?”
刘账房仿佛受到屈辱般,脸色涨得通红。
“细雨呀,你这话可不能随便瞎说。”
“我刘某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
“你若不信,不妨把苗掌柜叫过来,咱们当着苗掌柜的面,一一对账!”
“我刘某敢指天发誓,自从我做了长日醉的账房先生以来,我没记错过一笔账。如有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细雨:……
没记错就没记错,倒也不必发这样的毒誓。
她只是随口一问,刘叔急什么。
刘账房扒拉着账页,准备给她从头讲起。
“你看看你看看,我记的账详细清晰。你瞅瞅,这是哪一天吃的,这是吃的哪一顿……午食、晚食或是半中腰加膳,都记得有……”
细雨:……
“你再看看,这是谁给你送的,是送到二楼、大堂还是后院,也记得清清楚楚。”
细雨:……
“你若真不信我这个账,那就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咱们一天天来对,对清楚。”
刘账房信心十足。
细雨无话可说。
账记得这么细,刘叔你上辈子肯定是个算盘精!
“不用了。我信刘叔你记得账。”细雨只能认命,“刘叔,我真吃了那么多啊?”
刘账房爱莫能助。
“真的。”
“怎么会这么多?”
“长日醉,价格本来就略贵,”刘账房摇摇头,“你还……”
毫无节制。
真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幸亏这不是他家的崽。
细雨嘟着嘴,开始卷账页。
刘账房当做没看见。
这近二百两的欠银,他估摸着细雨掏不出来。
这账到最后,估计是苗掌柜自己掏。
不过,这就和他无关了。
他只是个账房。
记好账,算好数,剩下的如何清账,是苗掌柜自己的事。
苗妩不知去了哪,细雨也没找她,揣着账页回了后院。
上了二楼后,她趴在桌案上,把刘账房记得细细的账页,重新打开又看了一遍。
这次她看得很详细。
小纸趴在账页上,跟她一起看。
它一惊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