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赔不是去!”
屏风外守着的两名跑堂,听见屏风内动静停了。
随后,曹夫人和曹捕头一前一后出来了,跟在后面的曹捕头,还在揉肩膀。
“两位小兄弟,苗掌柜这会儿可在?”曹夫人见到人,客气地上前询问。
跑堂的对视一眼,原本守在屏风后的那位答道:“我家掌柜的已经去歇息了,曹夫人找她可是有事?”
曹夫人忙道,“不不不,没事没事……”她迟疑了一下,又改口了,“也不能说没事……”
她扯过曹捕头,掐了他一把。
“我家这口子不长眼,得罪了苗掌柜,他想向苗掌柜赔个不是,可否请苗掌柜出来一见?”
跑堂的笑道:“原来是为这事。曹夫人不必如此,我家掌柜的不会将今晚这事放在心上的。”
已经揍过一顿了,掌柜的气早消了。
去请人的跑堂也道:“就是,要是掌柜的心里有气,也就不让我去喊曹夫人你来接人了。”
喊来后,再由曹夫人揍一顿,不仅气消,还能一乐。
曹夫人听两位跑堂都这么说,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常听人说,长日醉苗掌柜不仅厨艺高超,人也能干,开了这么大一家酒楼,还经营得红红火火。”
“今日我才知原因,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苗掌柜这么一位和气掌柜,哪能不生财。”
一番奉承话下来,气氛更好了。
守在屏风后的跑堂笑道,“今晚曹捕头高兴,多喝了几杯,都是小事,只要没误了曹捕头与李掌柜的正事就好。”
曹捕头脑子懵懵的。
李掌柜?
何事?
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曹捕头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
今晚请他吃酒的,就是城南李记杂货铺的李掌柜父子。
酒席上,李家父子百般哀求,还送了一小包银子,只求他高抬贵手,约束手下的巡街衙差,不要再到李家杂货铺子里寻事。
这事不难,他好像一口就答应了。
还亲自要了笔墨,写了份契书。
契书上按了掌印、按了腰牌印,还按了私人小印。
这份契书,弄好后就交给了千恩万谢的李家父子,然后他便让二人走了……
回忆到这里,曹捕头嘶了一声。
他写契书?
他会干这事?
不仅写,他还按了掌印、腰牌印,私人小印?
不可能吧!
可记忆清清楚楚告诉他,这是他做的。
曹捕头看看右手。
掌心红红的,确实残留着红印泥的痕迹。
又拽起腰间腰牌查看,腰牌被擦过,又没擦太干净,还有红印泥的残留。
私人小印也不用看了。
他记得,他一口气盖了好多个印章。
算了算了,虽然是他喝醉酒做的,但李家父子会做人,请吃了一顿酒席,还送了一小包银子,应承下来也不亏。
曹捕头大着舌头:“李掌柜那事,办得妥妥当当,没误,没误。”
“没误就好,没误就好,两位小心门槛,小心台阶,夜深人静,两位慢走……”跑堂的殷勤送两口子出了长日醉,与守在门口的曹家丫环和小厮会合。
一行人渐渐走远,融入夜色中。
二楼一扇敞开的窗前,苗妩站在那里,摇着手中团扇,望着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