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前,拓拔武微抿一口热茶,淡淡道“说”
“是”袁和贤稍微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低声道“奴才查到,早在太安湖诗会前,皇后便同那个来皇都游玩的侄女说起过。
而那个时候,正赶在皇后那位侄女同启殿下结识之后。
诗会当天,二殿下手下的人联系颜家,其女颜南之于酒杯上做了手脚,致启殿下似醉酒般的发狂。
同时,当日那个同启殿下斗诗的人,还有人群中带头的数人,皆是二殿下安排。其目的,便是激怒启殿下,当众闯下祸事”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朕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拓拔武一掌拍在桌面,怒气已然上涌。
袁和贤劝慰道“陛下您消消气,事情既已明了,那后面的事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何意?”拓拔武眉头微皱。
“陛下心中有火,眼下不曾想到也属正常”袁和贤并不意外,而是继续笑着说道
“奴才记着启殿下小时候不是时常跟着九公子往不周山上跑么,这事儿要别人出面,自然难办,可要是那位老爷子出面,这朝中上上下下,怕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闻声,拓拔武脸色这才好了些许“倒是朕糊涂了”
言罢,他思衬片刻,随之看向亭外飘雪“听说,长安那边儿的雪景不错?”
“陛下劳累,是该歇歇了”袁和贤淡淡笑道。
“去把凌云喊上!朕孤身赏雪,未免太过寂寞”
“是,奴才这便去”袁和贤躬身做礼,嘴角处始终都挂着些许笑容。
次日一早,仪仗队伍自神武门驶出,径直奔赴长安方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朝野上上下下皆不明所以。
也许极少数人能从此间之事上咂摸出些滋味来,但绝大多数人却是极为不解。
皇帝出游,这本不是件稀罕事,但放在眼下这片时局便耐人寻味了起来。其背后目的究竟意欲何为,或许除了皇帝本人,再无一人知晓。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皇宫某处深院阁楼内。
肃脸男人快步迈入厅内,抱拳道“殿下!陛下巡游长安,一大早便出城去了”
“慌什么”木榻上,拓拔柏抬眸瞥了眼前者,继而微微摆手,示意厅内一众歌姬舞女纷纷退下。
眼见外人全都出去后,肃脸男人这才上前说道“殿下,卑职听说昨日在奉天殿前,群臣跪地,请陛下治十二殿下的罪。
那言官董林更是罗列出了整整一十三桩罪名,欲要将十二殿下施以斩刑。
可陛下却只是轻飘飘问了句眼下可是入了秋,接着便一脚将那董林踹了个半死”
闻声,拓拔柏这才坐正了身子,继而凝眉问道“父皇真是这么说的?”
“绝对假不了”肃脸男人正色点头。
“如此说来,那便有意思了”拓拔柏低声呢喃,不禁陷入了沉吟。
足足半晌而过,他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同时嘴角不由弯了起来“老马啊,你说太安湖那事儿,是不是老二在背后捣的鬼?”
“呃这个,卑职也不好擅自推断”马四六接话道。
“若真是老二捣的鬼,那我这位好哥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拓拔柏笑容渐浓,甚至他已经不再是怀疑,而是愈发肯定那背后之人就是拓拔钧。
马四六有些不确定道“要真是二殿下的话,那陛下这次巡游长安的目的便是,想要借此来削弱陇西一党?”
“哈哈哈,老马啊老马,你也不呆嘛!”拓拔柏心情舒畅,随手拿起个果子丢向前者。
马四六赶忙接住果子“谢,谢殿下”
“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得有人主动跳出来,可这为何而跳呢”说到这里,拓拔柏再一次陷入了沉吟。
很快,他猛得一拍大腿“监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