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心中暗自焦急,却不敢轻易袒露自己的心事。
毕竟自己刚刚就坐在边上,更是将两位叔叔与贾母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闲聊的过程中,充满了对贾环赞不绝口的言辞。
倘若自己此时说出看不惯贾环的话,无疑是在与他们唱反调,引起他们的不满。
于是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史湘云只得掩饰道:“叔叔,没没有的,环哥儿他挺好的,对侄女也是相当的好,以往过节的时候,还不忘送侄儿节日礼物呢!”
这话她没有说谎,贾环的确是有送给过她节日礼物。
只不过这节日礼物不是给她一个人送,而是府里的姑娘们每人都有份。
至于她的那一份是否顺带,还是特意为之,这就不得而知了。
史湘云心里想着,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叔叔们应该不会怀疑她了吧?
虽然说史湘云的话说一脸认真,但是她那略显慌乱的神色和言语中的小伎俩,又怎能瞒得过眼前这两位精明老练的长辈?
史鼎与史鼐相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温和的脸色也随之肃然起来。
史鼐眼神犀利,声音低沉道:“湘云,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的语气,已经不是在平心静气的询问,而是夹带着一丝丝不悦的质问。
显然史鼐没有史鼎那么有耐心,说话更是没有一丝顾忌。
眼下他想做的,便是尽快知道其中包含的隐情,否则他们的计划也无法进行。
果然,当史鼐开口质问的时候,史湘云瞬间就吓了一跳,红润的脸色也渐渐泛白。
于史家之中,最令史湘云感到畏惧的人便是史鼐。
史鼐对她的态度向来严肃,甚至可以说是严厉。
做得好的时候,可能不会得到嘉奖。
但是只要做错了事,就一定会遭到惩罚。
这也导致史湘云不愿意见她这个二伯,每次回到史府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史鼎待她则相对温和一些,疼爱也相对多一些。
因此,有什么事,她也更愿意找史鼎。
史鼎眼见兄长有些恼怒之意,连忙笑着站出来打圆场:“呵呵湘云啊,有什么事尽管与我们说便是,我和你二伯都是你的家人,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放心里,也不必对我们有所隐瞒。倘若真遇到了麻烦事,只有告诉了我们,我们才能想办法给你解决。”
史湘云听后,嘴角微撇。
心中暗想,岂是她不愿言说?
实则是不敢轻易吐露心声罢了。
她深知一旦自己的言辞,不慎触怒了二伯,后果将无法预料。
届时只恐二伯的怒火,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难以平息。
此刻,见三伯为她挺身而出,史湘云也不好再继续沉默不语。
只是在开口之前,她还是有些心慌的偷偷瞥了一眼史鼐。
瞧见二伯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万般不愿,勉强开口道:“二伯、三伯,其实侄女心中并无他事,只是……只是我与环哥儿平日里交往不多,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
史湘云声若蚊蝇,单是语气让人一听,就能够听出其心中不情愿之处。
话音未落,史鼐的声音便如雷鸣般响起,语气也比先前的更加沉重:“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环哥儿考中案首时,你三伯就曾嘱咐你要多与环哥儿亲近些。待环哥儿又考中了解元,我与你三伯更是对你再三的叮咛,要你务必与环哥儿交好。”
“如今如今你却告诉我们,你与环哥儿关系平平,这平平是如何个平法?”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们的话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