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这几个字瞬间成了黄文渊心头的枷锁,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不停盘旋,每一次回响都犹如锋利的剑刃,无情穿透他脆弱的心房。
以至于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理智逐渐消失…
愤怒与不甘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将他紧紧束缚、直至彻底困住。
黄文渊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煎熬。
猛然间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王子兴。
眼神中,既有对不公待遇的愤怒,也有对自我的坚持与扞卫。
“先生,如此刻意偏袒于他,难道就不怕寒了其他学子的心吗?”他的声音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怒火淬炼过一般,尖锐而又充满了质疑。
王子兴从容不迫,静静地注视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道:“我并未偏袒任何人,只是就事论事。学问在于求真务实,而非意气用事”
黄文渊目眦欲裂,愤然作色道:“我不信!用时不到两个时辰,岂能作出质量上佳的文章?除非先生肯将其文章取出,令我等细细品鉴,方能明了真伪。”
略带心慌的他,环视四周,补充道:“非是我不信,即便是在场其他人,也同样心存此惑。”
将众人拉入此事,即便触怒了王子兴,也可借法不责众之理,化险为夷。
想到这里,黄文渊不禁得意起来。
王子兴眉头紧锁,面露不悦之色,冷言道:“信不信,皆由你心。”
稍作停顿,面向众人道:“至于文章优劣,明日自会揭晓。”
黄文渊闻此言,大笑而起,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与愤慨。
“哈哈哈!先生这是心生惧意了吗?”
“难道是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故不敢将文章拿出来让我等观看?”
说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进而将内心愤怒和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我知道,先生是因为黄庭华的离去,进而对我心生怨恨,才会对此人处处偏袒。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是黄庭华技不如人,最后输给了我。既然输了,就要有输得起的勇气,先生又何必处处为难于我?”
黄文渊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看透了王子兴。
并且以为王子兴之所以偏袒贾环,皆是因为他赢了黄庭华这件事。
实际上,若非黄文渊大呼小叫,王子兴都懒得与他说话。
古人云:“心浮则气必躁,气躁则神难凝。”
如此心浮气躁之人,纵有天赋异禀,日后亦难成大器。
天赋虽强,若无沉稳之心,终将行之不远。
王子兴淡淡道:“庭华之事,我从未放在心上,至于你,还不足以让我记恨。莫要在此无理取闹,否则事态扩大,杨凯华未必能将你保全。”
“你!”黄文渊闻此言,怒火中烧,却不敢再嚣张。
王子兴名义上算是他的师长,如此对师长大呼小叫,传扬出去,只会招致非议,损坏声名。
念及于此,黄文渊不得不按下心头怒火,暂且隐忍。
而且明日成绩就会公布,届时就是贾环的死期。
况且有他舅舅在,谅王子兴也无法作弊。
黄文渊怒视贾环一眼,满怀自信,昂首挺胸地离开学堂。
王子兴走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贾环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的神色,笑着鼓励道:“你的文章我看了,破题思路独具一格,既锐利又不失稳重,让人看了不禁眼前一亮。这样的佳作,肯定会脱颖而出,你不要有压力。”
言外之意,无非是在告诉贾环,让他不要太过担心。
暗示他的文章,不一定会输给黄文渊。
实际上,王子兴对贾环的文章非常满意。
甚至觉得即便是他自己,都未必能写出如此出色的文章。
因此,对贾环抱有极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