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思淡然以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谁应声,便是谁。再者,若非心中有鬼,何故急于辩白?”
“你你你你!”周洪谟一时语塞,怒气冲冲却无从反驳,只觉胸口郁结难舒。
徐九思轻哼一声,言辞犀利:“你什么你?读书人当以诚为本,岂可妄言妄语,玷污同窗之清誉?你此番行径,实乃我辈读书人之耻!”
眼见无法说得过徐九思,周洪谟转而对贾环怒目而视,语带挑衅:“贾环,你莫非只会依附他人之后,不敢直面挑战?此等行径,岂是男儿所为!”
周洪谟本就欲打压、嘲讽贾环。
未料徐九思横插一脚,替贾环说话,令他措手不及。
满腔怒火,如烈焰般无处宣泄,只得将锋芒再度转向贾环。
心中暗自忖付:此子年纪轻轻,定不是我对手。
但他若知晓,方才贾环言辞犀利,屡次将杨凯华逼至绝境,几欲吐血。
或许此刻,便不敢如此嚣张。
徐九思见状,欲再言相助,未曾想却被贾环抬手制止。
贾环知晓,周洪谟明显朝他来。
因此此番风波,需要他亲自应对,方能彰显男儿本色,以免遭人轻视。
于是,贾环含笑凝视周洪谟,眸中闪烁着不卑不亢的光芒道:“敢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周洪谟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暗想都这个时候了,贾环还能从容微笑?
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此罢手。
按住心中困惑,仰头傲然答道:“在下周洪谟,论及年岁,算是你的长辈。”
周洪谟此言,铿锵有力,企图以辈分压贾环一等。
前辈?呵呵!
贾环丝毫不以为意。
就周洪谟这样的货色,也想做他的前辈?
简直就是个笑话。
也不是贾环骄傲自大,想要做他的前辈,至少也得是举人往上。
否则大家同是秀才,自己断然不会比对方差。
至于周洪谟,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原来是周兄,失敬失敬!”贾环没有将心中真实想法表现出来,而是轻展袍袖朝周洪谟拱手一揖,面上笑容可掬,说话客客气气。
周洪谟见状,不由愣怔,一脸茫然。
旋即回过神,冷冷道:“不敢当!”
周洪谟眼神冷漠,面无表情,面对贾环的拱手也没有回礼的意思。
态度轻蔑又极其嚣张,丝毫没有将贾环放在眼里。
特意朝徐九思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就好像在说:“这就是你袒护的人?现在还不是对我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徐九思目睹此景,面色骤沉,胸中怒火中烧,几欲出言斥责。
目光与贾环交汇间,瞥见贾环眼中的深意,似在告诫他切莫着急。
遂强按怒火,默然不语。
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解,有些琢磨不透贾环的真正用意。
贾环勾起一抹淡笑,漫不经心问道:“周兄才情横溢,我等不如也!只是不知周兄上科府试中,荣登何位?”
周洪谟尚沉浸在自得之中,未及细思贾环言下之意。
听到贾环的奉承,脸上得意之色愈盛,习惯性脱口而出道:“在下有幸,于庆历二十年丙辰科道试中,位列第二十九名。”
此言一出,若换作他时他地,定能引来周遭一片赞誉之声。
然则此刻,学堂之内皆是饱学之士,秀才云集。
周洪谟此吊车尾的排名,实难言出众。
故此言非但未得众人恭维,反引一阵窃窃私语,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轻嘲。
学堂之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各个神情复杂,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