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别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你好。我现在得去救师傅,你看好孩子,等我回来,然后我们一起走。”
袁养成把婴儿往陶芸怀中一放,然后凌空解穴,紧接着就想走。
不想那个熟悉的人儿却用完全陌生的语气说道:
“袁养成,你最好把我们娘俩也杀了!否则,我一定找你报仇。”
袁养成身体一颤,却并不回头,只是沉声说道:
“师妹说什么气话?我知道你”
“住口!李新安再不是人,那也是我的丈夫,用不到你来治他的罪,你只是汉中这弹丸之地的王,还没得天下就随意取人性命,呵,你功夫再高,总有高过你的”
听到这里,袁养成已然心冷如冰,但想想师傅
他身形骤起,门帘轻响,人已不见,只有六个字回荡在空气中:
“一切任由你心!”
陶芸看一眼兀自摇曳的烛火,看一眼不哭不闹、四处乱看的女儿,她惨然一笑:
“你在找什么?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我曾经的师哥师哥,你好狠的心!”
中军大帐内,陶真依然在浴血奋战,他察觉的并不晚,所以并没有喝那碗掺了毒药的酒,但他察觉的还是晚了,因为他陷入了重围!
同样的八对一,和陶芸那边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袁养成。
八个灰袍老者,年纪均在六旬之上,掌中都是一把长剑,抖手间剑光流动,布罡生芒,竟然都是迈出了那一步的高人。
“我们来自黄山,受侯爷供养多年,陶真,你就束手就擒吧。”
最老的一个灰袍老者开始时还劝呢。
只是掌风忽至,刮肉割脸和钢刀并没有什么区别!
“好功夫!踏斗步罡之境,想不到除了我们黄山八友,还有第九人。”
一个吊眉灰袍老者大声发出了狂言。
陶老爷子身子旋,左掌右指,劈空与截脉,“呼啸”与“嗤啦”之声同时入耳。
吊眉老者见陶真攻击自己,而且是绝技尽出,他也不敢小视,绕步侧行,躲过劈风掌力,横剑在胸,“啪”的一声响,挡住了截脉之指。
“一齐上,别让侯爷着急。”
一名黑脸灰袍老者剑光斜刺,直奔陶老爷子的左肩,同时大声喊道。
陶老爷子知道不好,一咬牙,突然发出搏命一击!
此刻,他的身前身后,各有剑来,上刺肩膀,下斩双腿,而几乎同时,左右又有两把剑递了过来,上面的剑芒如刺,尺余来长,涨缩个不停。
好个陶老爷子,大弯腰,斜踏步,让过左右穿肋的两剑,避过黑脸老者的刺肩斩颈之拓,同时右掌虚空拍开下斩双腿之剑,左手骈指来点黑袍老者的腰肾。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五个人凑在了丈余大的圈子里,长剑一伸,连臂带剑芒,这就够了五尺有余,四个人一兜,按理来说中间根本容不下一个人来藏身。
可是现在,陶老爷子不仅仅避开四支长剑,而且指尖已然摸到了黑脸灰袍老者的衣服。
内劲激出,哧哧有声,如同有形,可黑脸老者知道自己完了,长剑递出,收回变招已然不及。
他只好撒手扔剑,吸气吞腰,双手往下猛然一拂,希望陶真能够收手。
同时,其余三人长剑再刺,一个来削手臂,一个来刺腋下,一个旋身抖剑,挽起斗大的剑花,圈向老爷子的头颈!
此刻陶真的指力已然透入,黑袍老者张口就是一口血箭喷出,身子随即软绵倒下,被老爷子一把抓住,猛然大喝一声道:
“还给你们了!”
他这里抓起垂死的黑脸老者,顺手扔向三人,而陶真则借势斜飞,空中就把掌力暗蕴,希望划开帐顶,好让自己离开此地。
只是两道剑光蓦然而至,闪烁之间,就挡住了他的身形。
陶真长叹一声,身体只能落下,而下方也有道道光华在等着他
片刻后,闷哼骤起,血光迸现,一道浴血的人影歪扭着从剑光中冲出,而等着他的是另外两道吞吐不定的剑芒,以及一声冷喝:
“陶真,还不束手就擒,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
黄山八老围攻一个,还被陶真毙掉了一人,再加上他们在一起吃住几十年,心痛加上羞怒,若不是南阳侯有令,早就把老爷子分尸了。
饶是如此,他们剑下也不容情,眼看陶老爷子就要废在当场,外面惊呼声忽起。
紧接着,哧啦声响过,一道光华骤现于大帐内,不等七人细看,那光华猛的盘旋而至,年纪最大的灰袍老者才惊恐出声:
“不!仙师留情。”
同时他挥剑就斩,只是光华快过闪电,只是一闪就逝,留下的只有七具缓缓倒下的尸体。
尽管他们眼中的惊骇之色还在,但生命却已然走到了尽头。
陶老爷子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任由袁养成上前给他裹伤止血,他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摔倒,就会昏死过去。
袁养成虎目含泪,低声说:
“师傅!我来晚了。”
“哈哈,无妨,师傅命大着呢。何况能看到你现在走到这一步,我就算死也能闭眼了。”
“师傅,您可不能死!师妹她”
“哦,以你现在的神仙修为都救不了他吗,这怎么可能?”
老爷子误会了。
“师傅,师妹没事,您刚服下药,别激动。师妹没事,李新安让我给杀了。”
“杀了?杀了也好!这小子心术越来越不正。”
“可是师妹恨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