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正在吃饭的时候,大院传来一阵喧闹声。
林安安和高秀兰对视一眼后,三两口地把饭吃完,看了一眼年年,见他正小猪崽子一样在床上睡得安稳着,就快速地往大院走去,留下沈华柏和沈父对着一桌子碗筷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高秀兰拉了一把正看着津津有味地张大妈问道。
她们还是来得太慢了点,没能从头看起。
张大妈见是高秀兰婆媳,一边快速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一边还不忘紧盯着钱家的屋子,生怕错过了什么。
原来陈芳从娘家回来后,就闹着要和钱来离婚,这会儿钱家和陈家正拉扯着呢。
自从钱来去医院检查得了弱精症之后,陈芳隔三岔五就要回娘家住两三天,钱大妈也不敢说什么,就怕陈芳妈再来家里闹。
这回也是一样,陈芳回娘家住了五六天,钱大妈和钱来也没在意,以为和往常一样,只是多住了几天,反正都会回来的。谁知道陈芳回来是回来了,但是一回来就闹着离婚呢。
“陈芳为什么闹着要离婚啊?”
要知道陈芳妈知道钱来不能生之后,可就来闹了一次,让陈芳和钱来离婚,陈芳还不愿意,当时可把她妈气得够呛。
“还能为啥呀,还不是为了孩子的事情。”张大妈撇了撇嘴说道,“这次确实是钱家做得太过了,把陈芳逼急了,忍不下去了才离婚的。”
原来陈芳隔三岔五回娘家几天,并不是想回娘家过松快日子,而是钱大妈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偏方,逼着陈芳吃各种据说能快点怀上孩子的东西,像什么鸡血、狗血、牛蛋之类的,简直闻所未闻,陈芳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钱大妈就哭,哭她死后没有脸见钱家的祖宗,没有脸见钱来他爸,她让钱家绝后了。
钱来一听钱大妈开始哭,就逼着陈芳吃,陈芳为了少吃一些,只能隔三岔五躲回娘家,但是又不能不回来,要不然陈芳妈肯定会察觉到的。
这一次更过分,钱大妈居然逼着陈芳吃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男人做那事流出来的那种东西,陈芳实在忍无可忍,没吃就跑回娘家了,最后在陈芳妈的追问下,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林安安听完,毫不夸张地把晚饭都吐了出来。
这也太恶心了。
难怪陈芳这种恋爱脑都忍受不了,要离婚了。
钱来沉默许久,讷讷地说道:“陈芳,你真的要离婚?”
陈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说道:“我知道你想生孩子,可我真的不想再吃那种东西了。”
钱来没吭声,这态度更让陈芳寒心了。
陈芳妈见陈芳不说话了,连忙示意她的两个哥哥和嫂子去把陈芳的衣服和陪嫁的被子和缝纫机都拿走。
“你们干嘛?东西不许拿走,都不许拿走,是陈芳主动要离婚的,凭什么还拿东西,不管是被子还是缝纫机,都是我们钱家的东西。”钱大妈叉着腰说道。
陈家人根本不怕钱大妈,尤其是陈芳妈,往钱大妈面前一站,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东西抬走,明天就让他们去办离婚证,以后我们陈家和钱家,没有任何关系,再不相干。”陈芳妈一挥手,霸气地说道。
好不容易,自家闺女想清楚了,还不快刀斩乱麻,早点了断。
“天啊,老头子,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呐,留我们孤儿寡母在这里被人欺负啊,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老钱头,你怎么不来把我带走,把我们都带走啊。”钱大妈一见缝纫机被陈芳两个哥哥抬出来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安安心里一颤,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院子里的大爷大妈们则在心里想着,又来了,又来了,它又来了!
不过,陈家人可不管钱大妈在哭什么,抬着东西就走了,陈芳也在她妈的拉扯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大院。
一场闹剧在陈家人离开后渐渐平息了下来,只留下钱大妈和钱来两个人守着一片狼藉的钱家。
随着陈家人的离去,钱家人因为儿子生病却逼儿媳妇吃鸡血、牛蛋之类的东西也传开了,越传越广。
无论如何,钱家在城东这一片的名声算是坏了,就连媒人都不愿意给他们家做媒。
一时间,钱大妈急得满嘴燎泡,生怕儿子就这么打光棍,钱家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妈,你急什么,城里不行,就去农村找一个。”钱来沉声说道。
钱大妈皱着眉头说道:“农村姑娘没有城里户口,吃不了供应粮,生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哪有城里姑娘好?”
“我工资高,又不是养不起。再说了,找个像陈香菊那样的,说不定娘家还能补贴呢,也差不了多少。”钱来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钱大妈一听也对,没错,而且农村姑娘一般都能吃苦,好生养,到时候说不得能给自己生几个大孙子呢。
钱大妈想想就觉得高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我明天就找人去问问。”
城里姑娘没人愿意,还怕乡下姑娘不好说吗,就他们钱来每个月这么高的工资,在农村找个水灵灵好生养的大姑娘,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钱大妈越想越觉得妥当,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且说这边,林安安和高秀兰婆媳看了一场热闹回了屋,就听到沈父和沈华柏正在说沈华松找工作的事情。
“我找几个老伙计问了,钢铁厂今年确定是不招人了,连临时工都不招了。”沈父拧着眉头,说完叹了一口气。
眼看就要六月份了,沈华松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如果毕业后还没找到工作,就要面临下乡了。
“今年工厂招工确实少,胜利那边也还没有消息。”沈华柏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赵奇说,今年运输公司可能要招工,只是消息还不确定。”
“那你去找赵奇问问,使使劲,看能不能确定下来。”沈父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对,赶紧确定,如果要钱,就和我说。”高秀兰赶紧补充道。
沈华柏点了点头。
沈家这边在说沈华松的事情,殊不知沈华松的老师也正在和他说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