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正式进入一九七八年,沈华松和方静怡就收拾好东西,去了京城开始他们的大学生活。
本来夫妻俩想要把六六也带去京城的,但是被高秀兰阻止了,说他们还刚去京城,一切都还不熟悉,等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再把六六接过去也不迟。
沈华松和方静怡在沈家人的不舍和期盼中乘坐火车去了京城,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沈华松和方静怡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到了京城。
京城不愧是首都,比起华城来说繁华不少,就是大家的穿着也鲜艳不少。
对比起来,沈华松和方静怡两个的穿着就有些暗淡了,特别是还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裹,就和这里的繁华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只是沈华松和方静怡两个人,还有很多提着包裹,满怀期待来这里上大学的学生。
沈华松和方静怡两人一边走一边问,总算在一个多小时后,搭着公交车来到了方静怡的学校,京城师范大学的附近。
两人并没有急着去学校,而是拿着证明在学校旁边的一家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上,这才提着方静怡的那部分行李去学校报到。
等到方静怡报到完,把户口证明和粮油关系都办理好之后,沈华松帮着她把行李提到宿舍,把东西都整理好后,两人在食堂吃了中饭,这才去招待所把房间退了,拿着沈华松的行李一起去华清大学。
华清大学离京城师范大学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两人走路过去的,用了一个多小时。
如果是骑自行车的话,应该不用半个小时,沈华松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
华清大学不愧是全国顶尖学校,学校比京城师范大学大不说,也更有底蕴。
沈华松读的是经济管理系,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报到的地方,报到处同样挤满了人,沈华松排了很久的队,才办好了入学手续。
办了入学手续后,他又咨询了一下,能不能不住校,毕竟他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人,以后可能需要照顾家里和孩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过,要等到正式上课后,找学校批条子才行。
两个学校对特殊情况都能人性化管理,都能办理不住校,这让沈华松和方静怡又都松了口气。
沈华松找到自己的宿舍,也是一个八人间的宿舍,他找了个上铺的床位,把东西放下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找等在楼下的方静怡。
却不想,方静怡旁边正站着两个男人,三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好像还挺高兴的。
“静怡。”沈华松一走过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是谁?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
方静怡看到沈华松过来了,高兴地拉着他说道:“华松,这两位同学说是和你一个系的,也都是从华城来的呢,以后你们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沈华松听了,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那两个人一听说沈华松是方静怡的丈夫,表情就有些奇怪,然后借着还有事情要忙就急匆匆地走了。
过了几天,沈华松明确了他们系没有那样的两个人之后,就和方静怡说了,让她以后就算是在学校也要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走。
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人当务之急是趁着正式上课前,要把房子租好,要不然到时候就算能够办理回家住宿,他们也没地方住。
更何况,沈华松和方静怡还计划着等一切稳定下来后,把六六接到京城来和他们一起住,那就要考虑更多了。
因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沈华松觉得房子一定要离师范大学近,这样方静怡上下课才方便,至于自己,到时候可以买一辆自行车,来回一次也不过五十分钟。
两人找了整整一天,最后在师范大学和华清大学的中间找到了一间屋子,离华清大学远一点,从师范走过来不超过十分钟,正是一个很好的距离。
而最让沈华松和方静怡满意地是,那个屋子也是通了下水的,屋里还有可以上厕所的洗手间。至于家具,有一个两米多宽的炕床,还有简单的衣柜和桌子椅子,日常生活够了,不过还差一个书桌,决定等需要了再说。
把屋子租下来后,两人简单打扫了一下屋里的灰尘,就去邮局寄了信,把这几天的事情简单说了说,然后把租的房子的地址也说了,让高秀兰和沈父把他们不方便带的东西给邮寄过来。
等到正式上课了之后,两人果然忙碌了起来,即使是基础扎实如沈华松也觉得有些吃力,更何况是方静怡了,于是两人都在宿舍住着,生怕稍微松懈一点,就跟不上上课的内容和速度了。
等到接到华城的电报时,两人才发觉已经快一个月前没见到彼此了,没见面的时候还不觉得,见了面就分外想念。
高秀兰给他们寄的东西有点多,从穿的用的到吃的喝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等到两人把东西都摆上后,发现现在租的房子里什么都有了,再买点油盐酱醋就能居家过日子了。
不过居家过日子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周末休息的时候,两人回到租的房子里安安心心放松一天。
而此时的华城,沈华柏升职了,成了保卫科的副科长,工资也随着涨上来了,每个月有六十八了。
林安安仍旧是家具厂工会的一名小干事,不过随着政策的松动,家具厂的效益逐年下降,工会的事情自然也越来越少,每天基本上要么在办公室就是各自做点私事,要么就是聊天说八卦。
沈父前两年已经从岗位上退下来了,如今退休在家,除了带带孙子孙女,就是和一群同样退休的老伙计下下棋。
在沈华松他们去京城两天后,林安安就去火车站接了回华城读书的张桂兰一家。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火车难得的没有晚点,居然准时到达华城了。
林安安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出站口时,突然听到了张桂兰有些陌生的声音。
“安安,安安,我在这儿。”一个用灰色头巾包着头发的女人喊道,可不正是六七年不见的张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