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周延儒咬牙喝道:“火器不比其他,关乎江山社稷根基,岂能付与他人之手?必须要掌握在朝廷手中才行,朱辟邪已经是总兵了,绝对不能在自己掌握火器军械的督造,否则,一旦他有了异心,天底下谁还能制住他?”
“臣也不同意有朱辟邪筹建新的火器厂!”
白贻清沉声道:“皇上,正是因为朱辟邪可以督造出威力更加巨大的火器来,才更不能让他主持火器厂的事务,事关国家生死存亡,臣绝对不同意此举!”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个朝臣跳了出来,言辞激烈,坚决反对,让崇祯一下子懵逼了,他原本以为有了皇家银号的事情,给这些一颗甜枣吃,也许火器厂的事情能够顺利一些,谁成想这些人竟然还是丝毫面子都不讲啊,就是死活不同意!
朱辟邪更是气的两眼望天,不愿意在理会这群道貌岸然的牲口,一群牲口啊,刚刚吃了自己的好处,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年头人浮于事,无所事事的升官发财,自己想做点正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皇上,”
关键时候,李邦华站了出来,沉声道:“臣以为,筹建新的火器厂倒也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大明如今最优秀的工匠可都在火器司军械局呢,即便是想要筹建新的火器厂,朱将军也得有足够的工匠才行啊,臣以为,莫不如让朱将军以工部郎中的身份主理工部火器司,让他负责整顿火器司,提升朝廷火器军械的铸造水平,只要是能够将火器军械的质量提升上来,是不是筹建新的火器厂却也没有必要了。”
“李大人!”
朱辟邪沉声道:“火器司只要至于朝廷的管控之下,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牵扯,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利害关系,下官想要整顿火器司有谈何容易?只怕三个月,都不够将火器司的关系给理顺的呢!而且,我还要负责整顿京营,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若是想要设计并且生产出大规模的火器弹药来,起码也要一年以后了!您认为,如今大明的时间很多吗?”
“这个……”
李邦华神色一滞,时间很多吗?当然不多了!
现在大明最缺的就是时间啊,闯逆献贼死灰复燃,满洲鞑子实力犹在,天灾人祸不断,现在是大明最需要精锐之师的时候,否则,不管是叛逆还是满贼随时都有可能杀到北京城啊!
崇祯低喝道:“不必多说了,朕意已决,必须要重新筹建火器厂,大明的精锐可是急等着强大的火器来增强战力呢!”
“皇上,臣等以为筹建新的火器厂,既无必要,有不可取,还请皇上明鉴!”
陈新甲急声说道,“臣绝不附议!”
“臣等亦以为不可!”
周延儒等人纷纷附和,一时之间,朝堂上都是反对的声音,美其名曰,就是怕将领手中全力太大,皇权不稳,实则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久久,特别是陈新甲,这个朱辟邪一出场就在辽东,先帮助洪承畴击败了满洲大军;紧接着回到了京城,救出了身陷囹圄的孙传庭,如今军界的两位大佬都与朱辟邪有着极深的关系,而朱辟邪现在也身为总兵负责整顿京营,三个人联手,自己这个兵部尚书,那可就被完全架空了啊!
特别是现在有了皇家银号,自己在钱粮上压制不住朱辟邪,有了皇上的旨意,在京营整顿上,自己插不进手去,如果连火器军械都让朱辟邪主导督造,那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可就真的成为摆设了!
虽然朝堂之上,倪元璐与李邦华等人支持朱辟邪执掌火器司,但是相对于周延儒等人毕竟是声音要小得多,如此多的重臣反对,即便是崇祯也束手无策。
龙椅之上的崇祯脸色铁青,低吼道:“行了,都别争了,朕意已决,筹建火器厂,势在必行!”
“皇上,万万不可啊!”
周延儒径直跪倒在地,喝道:“臣等死谏,若是皇上执意如此,那朕就请辞内阁,还请皇上另选高明!”
“皇上……”
朱辟邪向着崇祯一使眼色。
崇祯登时会过意来,冷哼道:“你们不就是担心朱辟邪未来难以节制吗?好,传旨,筹建新的火器厂,将工部火器司一体划入火器厂,着太子朱慈烺总督火器厂事务,总兵朱辟邪协理火器厂事务,工部、兵部不得干涉。”
“皇上,”
周延儒急声道:“太子如今还为成年,缺乏历练,如何能将如此重要的火器厂交给他?您这样做与交在朱辟邪手中有何区别?”
“正是因为缺乏历练,朕方才对他委以重任,朕当初登基之时,也不过比他现在年长两岁而已,朕懂得什么?不还是一步步的熬过来了?这个时候不对他加以历练,哪一天朕龙宾归天了,难道大明的江山又要交给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吗?”
崇祯冷声喝道,“周延儒,朕已经让步了,不让朱辟邪总督火器厂的事务,是朕能够做的最大让步,
你们若是在横加阻拦,那你们明日递辞呈,朕一一恩准!”
额……
周延儒脸色一僵,让太子出掌新的火器厂,这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如今太子执掌,所有人总不能再挑毛病了吧?在挑毛病,那就是在离间人家皇上跟太子之间的感情了,自古疏不间亲啊,那可是真的自讨无趣了!
崇祯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喝道:“王承恩,宣旨,退朝!”
崇祯一甩袍袖,径直离开了乾清宫大殿。
“朱辟邪!哼!”
周延儒冷冷的瞪了朱辟邪一眼,扬长而去!
陈新甲则是冷哼道:“朱辟邪,希望你能够尽快将京营整顿成功,本阁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八万京营啊,嘿嘿,别说本阁没提醒你,千万别淹死在这深不见底的池子里!”
朱辟邪嘿嘿笑道:“淹死我?陈大人多虑了,我朱辟邪自幼流落海外,五洲四大洋都见识过了,就这小小的京营,就想淹死我?嘿嘿,只怕都没不过我的脚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