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晏急着要把儿子推上战场——
一是呼延部风气彪悍,没有点像样的战功,别说继任单于之位了,就连他现在那个日逐王坐不稳当。
二哪,是让儿子躲一躲快要把他们家门槛踹破的各路提亲好手,自从六刘冠后宫以来,他家那个提亲的人,就没有断过,刚刚送走一波,又来了一伙,偏偏每一家都不好轻易得罪。
“这样的话,臣弟没什么好说的了,听从皇兄安排。”刘曜坐回自己座位。
“好,主帅定下了,先锋也定下了,副帅哪?有没有哪位爱卿来请缨出战”
“臣乔智明请缨出战,此归国以来,臣一直渴求有激会臣对大汉的忠心。”
刘聪看着左司隶乔智明,这可是治理地方的一把好手,把他派到战场上去,多少是有点可惜。
“乔卿,建功立业,不一定在战场,当年丞相萧何,居功第一,就是安顿好了后方,让高皇帝无后顾之忧。乔卿犹如朕之萧何,又何必要在刀枪上建功勋哪?”
“陛下忘了,臣是鲜卑部族,自幼就在马背上长大,只是恰好当时县令出缺,臣才去顶的缺,也不懂什么断案之法,只知道人心换人心。”
“乔卿,朕知你勇气可嘉。这样,朕来先问一问中山王,曜弟,你怎么看?”
“臣弟与陛下想在一处,乔大人来当个副帅,大材小用了。臣弟听闻乔大人治理地方,把监狱的门打开,死囚都不忍逃走,害怕牵连到乔大人,其仁德可见。如果舍长就短,恐不妥。”
“你看,这不是朕不同意,中山王也觉得不甚妥当。好了,乔卿,朕再赐你一个马场,十匹骏马,战场上的事情,你还是交给他们这些老兵。”
刘聪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德才兼备的政务人才,自然不肯这么轻率的让他去打仗了。
“陛下,臣弟以为,乔大人所请,合情合理。”皇太弟刘乂站起身来插了一句。
“哦?乂弟有何高见”
“陛下,自开国以来,晋氏的奢靡之风,渐渐刮到了平阳,人人争做那竹林贤士,浮夸谈玄之风盛行,现在乔大人做出表率,陛下更应该借此机会,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晋氏之亡,殷鉴不远。”
“有理啊,乂弟,你说服了朕。曜弟,这件事情,你要看大局,乔卿就是要这一腔热血来唤醒那些沉迷享乐的文臣武将。”
“臣弟听命。”刘曜没有继续辩解,因为他看到了刘聪比划出了一个他们兄弟俩才懂的秘密手势。
而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别让他们活着回来。
看来,这仗的敌人不只是长安,还有平阳。
刘聪要用这个举动来劝告呼延部和司马颖旧臣们——军权,你们想都不要想。
定下了人员,刘聪又吩咐渡过黄河,进入雍州之后,一定要注意军队纪律问题,严禁烧杀,要收服人心,不只要战胜于沙场,还要战胜于朝廷。
这点具体怎么做,刘曜可以请教乔智明,也让他燃尽最后一点光。
刘曜领了命,喊上乔智明和呼延莫到自己的王府议事,正要往宫外走,就被皇太弟刘乂喊住。
“你们俩先去,孤有事和王兄讲。王兄,请”
二人同上了一辆马车。
“王兄,天下人都知道王兄百战百胜,这一仗,王兄打算怎么打?”
“当然是竭尽全力,一举拿下长安,把司马邺那小子的头拎回来,给陛下当球踢。”刘曜刻意把呼延晏的话重复了出来,也是一种试探。
“王兄,你听说过吗?有时候,一定程度上的战败,反而有利于国家。”
“从未听过,太弟殿下也知道,本王是个粗人,这些弯弯绕绕的本王心中没有,也不想有,本王就是陛下的长矛,陛下的马鞭指到哪里,本王就冲向哪里。”
“王兄,孤挑明了说,陛下要通过立晋人为后,来打压四大后族,如果四大后族闹翻了,那么国家就不得安宁,想要息事宁人,就只有让这个刘娥死。”
“哼~”刘曜不屑的鼻子哼了一声,“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要和我沾边,我嫌丢人。刘皇后哪点对不起你们了你们派一波波的人去诽谤造谣,派陈元达去死谏,那是要停掉凰仪楼吗?那分明是想废后。”
“不错,王兄说得没错,这皇后的位置,只能由四大后族的人来担任,这是规矩,陛下也不能改。”
“放屁,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我屠各各部才多少人,晋人有多少?不纳晋人为皇后,那怎么表现出我汉国的安民之心你们这群硕鼠,为了自己那点利益,丝毫不顾国家安危,刘皇后这样以德报怨的贤后,你们都要陷害,那以后你们只能接受一代又一代的妖后祸国殃民了。没办法,你们选的嘛。”
“王兄,你这是要和四大后部决裂吗?”
“我决什么裂,我敢决裂吗?太弟殿下既然能拉我出来谈,必然是有了杀手锏的。这么说家母和家兄是在太弟殿下手中了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要抓一个瞎老太太和一个断胳膊缺腿的中年男人。”
“王兄果然聪明,那既然都说开了,孤也就挑明了说,他们俩现在都被中护军靳准看着,王兄想派一两个豪客去抢,还是不要想了。”
“你和那个疯子靳准走一起了?这么说来,望都公靳陵也是你的人了”
“正是,靳家有两女皆国色,孤正好可以用她们来垂钓。”
“你果然有不臣之心。”
“哈哈哈,孤本来就是嫡子,这位置本来就该是孤的。”
“你别得意的太早,陛下可不是糊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