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想在此地竟然遇到故人。”犟种王敦一看道长也跑了,气也就出了,把佩剑交还给王旷,拉着祖逖就来拜见世子司马绍。
“贤弟来的正好啊,琅琊王世子也在这里,我观天下诸王,唯有琅琊王是中兴之主,其余皆是幸灾起祸之辈。”
“不瞒处仲兄,小弟三年前被东海王越征辟,恰逢母丧,守孝三年,如今守丧已满,看天下动荡,百姓流离,终不忍归隐山林,这才也到洛阳去。”祖逖这样说道。
“不对吧,贤弟,你是范阳人,到洛阳去,怎么会途经琅琊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哎,这该死的王浚,他倒仗着鲜卑乌桓的铁骑纵横捭阖,官越当越大,却丝毫不管治下的百姓是死是活,如今的范阳郡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了,百姓被那些胡人掳走吃肉的不在少数,我举家搬到了淮南,还受着世弘兄的管辖,这次也是护送世弘兄一起去洛阳,方才便是去求见琅琊王世子,没想到殿下竟然来了这里。”祖逖的话语中是太多的无奈,从幽州范阳郡到徐州淮南郡,这其中的艰险自然是都在腹中流。
“正是,士稚兄里面请,刚才我们正谈到你的至交好友刘越石,谈到他胡笳退匈奴,世子殿下甚是开心。”王旷一边往里让祖逖,一边把佩剑重新挂回墙上。
“范阳人祖逖祖士稚,参见世子殿下。”不用说,中间的那位少年,就是世子司马绍。
“快快请起,旁边落座。世弘叔父,这位是”司马绍一边让祖逖落座,一边询问王旷。
“这是咱们刚才谈论的刘琨刘越石的至交好友,两人当年同做主簿,还有一段趣闻。”王旷介绍道。
“哦?刘将军的至交,那必定也是英雄了得。”
“世子谬赞,逖虽也有报国之志,奈何连遭父母病丧,在家行孝,无余力尽忠。”
“祖爱卿,快说说你与刘将军的事情。”
“是,”祖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落寞,原来司马绍只是关心刘琨的故事,并不是看出了他身上的不凡,“臣与刘越石当年同为主簿,刘越石心怀报国,臣也励志有所作为,两人相谈甚欢,就在一起睡下。听到鸡鸣之时,臣就用脚划拉醒刘越石,和他说天色已亮,鸡都打鸣了,不能光说大话,立大志,还有操劳各自的本领。”
“刘越石与臣就来到院子中,借着微亮开始练剑修习兵法。”
“好,好个闻鸡起舞啊。将军和如此英雄人物深交,向来也不是凡品,不知可愿随孤南渡建邺”
“臣这几年,受世弘兄的照料,得以送养老母,待臣报了这份厚恩,臣必携宗族到建邺,听候差遣。”祖逖没有明确的拒绝,他觉得王敦的预判很对,其他王爷和各地胡人勾结,终不是长久之事。
这些年战事不断,汉人越来越少,反倒是胡人远离征战得到了休养,又加上数次的胡人内迁,现在别说是他老家幽州了,就是并州上党,冀州襄国这一片,胡人的数量都远比汉人多了。
但又没有直接答应,理由嘛,和王敦一样,现在琅琊王的身份有些尴尬,还只是朝廷的安东将军,能给的封赏极其有限。
司马绍也预料到了祖逖的回答会和王敦相差不多,也就没有介怀。
几人又交谈了一阵后,司马绍看出三人还有话要谈,自己在众人多有不便,就起身告辞。
王悦也带着王羲之离开了王旷家,和司马绍一起回到琅琊王府。
几个小孩子走后。
祖逖再次开口,“我听到刚才那个道士的话了,怎么样,他算卦灵不灵。灵得话,我也去算一卦。”
“不灵的话,我也犯不着动那么大的怒火。世弘贤弟见多识广,自然是不怕,这不是羲之也在吗?那孩子本来就胆子小,再被这个家伙一吓,只怕以后更不敢讲话了。”王敦尽管不信那一套,但也不得不承认郭半仙是有些水平的,就和乌鸦嘴一样,没有说不对的。
“若真如郭道长所言,羲之就要劳处仲兄教诲了。”王旷郑重其事的给王敦行了一个礼,王敦也没有推辞。
“我哪,还有我。我是咱们王家的长子大兄,世弘怎么不托付给我”王家路人甲王含生怕别人看不到他的存在,又站在他兄弟旁边。
“也烦大兄照顾。”王旷也是看在王敦的面子上,说了一句恭维的话,心里却在想,千万别啊,您老兄最大的照顾就是不照顾。
幸好王敦是知道自己这个路人甲大哥是个什么货色,急忙就说,“嗳,大哥,你照顾好应儿,比什么都强。羲之这个孩子我看着就喜欢,谁跟我抢,我和谁急。”
王含的心中自然不是非要照顾王羲之不可,还是怕襄城公主的财宝归了王羲之,那样自己岂不是一场空
“嗳,处仲,你哪懂照顾孩子,还是我来吧。”
“给你脸了?”王敦的脸直接就翻了,这个大兄也不管场合,人家王旷在这里托孤,你心里打着小算盘,就怕襄城公主的财宝给了王羲之,当谁看不出来哪。“滚回琅琊王府去,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你,你,你……哼。”王含心中生气,但万万不敢招惹王敦,哼了一声,委屈的跑回琅琊王府。
额~王府看到他回来,大白天的关门了。
“你们眼睛瞎了吗?不知道我是这次丧事的主理,还敢拦我”王含把一腔怨气都撒在门口小厮身上。
“孤想清净清净,王含,你先回家吧,有事孤会召唤你的,没事哪,你也别来了,一天天怪累的。”司马绍本来对这个路人甲王含没什么好感,是父王三令五申,看在他弟王敦的面子上,这叫千金买马骨,引得凤凰落梧桐。
“啊?世子,不能这样啊,臣,臣是主理。”
“回吧,这么多天怪辛苦的,大事已经操办的差不多了,爱卿劳苦功高,孤一定会禀报父王,嘉奖爱卿的,剩下些小事,孤和王悦正好历练一下。”司马绍始终没有开门,给路人甲王含结结实实的吃了个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