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大王就给我写一些路条。再把那几位将军的任命书交给我,我去给他们带过去。”
“这……这合适吗?我听说周扶、徐龛这些人,反复无常,我怕你落在他们手中……”
“这大王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应对。”
“那好,那就好,我这就给你写。”
司马裒今天特别的好说话,刷刷点点就把王羲之要得路条写了出来。
“看来,是有高人给了大王指点。臣还是要劝大王一句,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司马裒点了点头,说道,
“自然,自然,还请逸少帮我带个话,我知道以前有些事做得过分了,我现在别无所求,就想做个逍遥王爷。”
“我会给大王把话带到,至于他们信不信,臣就不知道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王羲之就整队出发。
王羲之刚出了广陵城,就横遭了祸事,连粮带人被绑到了高邮。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就出现在王羲之面前,各个扛着刀,露着邪笑。
“江南是没有人了嘛?还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山大王,竟然派这么一个毛小子来押粮,你押得明白嘛?”
王羲之看着对面的凶脸,说道,
“蔡刺史,你这是要和我玩官匪一人官也是你,匪也是你”
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徐州刺史蔡豹,揭下面纱,说道,
“王公子,你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没什么活路。我们也只有把你杀了,然后真的上山当土匪了。”
王羲之看了看身上的绳索,说道,
“蔡刺史,我要是你,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我以前看不起祖逖,觉得他总是南塘一夜,劫掠江南富户。现在我接任了徐州刺史才发现,晋王发来的饷银竟然都是白条,而且这徐州之地,流民太多,大城小坞,各自为战,就我这点衙役,别说去征粮了,出门不被抢,就是走了好运。”
蔡豹也是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谁家刺史有办法会带头劫道,而且还是劫得军粮。
“所以我才说,这是蔡刺史的机会。”
“什么机会”
“如果有这批军粮,蔡刺史能招募多少流民”
“这……这真的行嘛?不会被问罪杀头”
“蔡刺史不是已经把我都劫到高邮来了嘛?这些军粮不自然就是蔡刺史的了?”
“哎,王公子实话实说,咱可没有那个胆子劫杀王公子,毕竟江南的十数万大军还真闲着没事,我可不想走华轶的老路。我就想着劫个过路费,把手下兄弟们的口粮解决了,不用让兄弟们出海冒险。”
蔡豹也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处境和想法。
“蔡刺史,既然这军粮是给北伐军的,那给谁不是给哪?”
“王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难道不是蔡刺史拳拳之心,募民为兵,支援祖刺史。”
“对,对。下官就是这么想的,不只是祖刺史有北伐之志,下官也有此想法,只是一直苦于囊中羞涩,这次王公子来了,也能让下官得偿所愿了。”
“哎,这就对了嘛。反正就徐州现在这个乱象,我这些粮食,恐怕还没运到彭城,就已经被各方流民帅抢完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用粮募兵,再用募来的兵押送粮食彭城,到时候把粮食和兵一同交给祖刺史。”
“王公子高见,实不相瞒,现在徐州这个地方,你有多少粮,就能招多少兵。下官只是怕,这私自招兵的事情,事后被人检举了,又免不了一死,下官也没有什么后台靠山。”
王羲之点了点头,眼神又扫了一下自己的绳索。
蔡豹立刻踹了一脚身边的人,骂道,
“有点眼色,还不把绑绳给王公子解开。还有你,傻笑什么?还不摆下接风宴”
王羲之立刻被松了绑,请到了上座。
“蔡刺史不必担心,我这迟来了几日,就是找了个脑袋大的,来给你扛这个雷。”
说着王羲之把从车骑将军司马裒那里索要的一些将印凭信都拿了出来,摆在了蔡豹面前,
“蔡刺史请看,这些都是车骑将军府下的将印,拿着这些将印招个三四万人,都不算擅自招兵。到时候万一有人来找你的事,你就往我身上推。”
“看王公子这话说的,下官可从来没有遇到过王公子,这一切都是受了车骑将军的直接命令。”
“这么说,合适嘛?”
“下官也听祖刺史提起过,这车骑将军想借着郑家的手,伤害王公子,这下官可不能忍,下官虽然不是王家人,但心是向着王家的,请王公子放心,只要王家有所差遣,下官无有不从。”
“哎,蔡刺史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跪下来,我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值不得蔡刺史这等大礼,快快起来,再跪就生分了。”
蔡豹连忙起来,说道,
“请王公子给下官半个月的时间,下官定为王家……额~朝廷训练一支新军。”
“哎,这才是一州刺史该说的话,不知道你听说过广州刺史陶侃的故事没有”
蔡豹脖子后一阵发凉,好家伙,这是在点自己哪,但还是得装糊涂的问道,
“陶刺史百战百胜,但不知王公子说得是那一战”
“我说的是他白天把甓瓦搬到门外,晚上又都搬回去,第二天继续这么搬的事情。”
“还有这种事情?下官看,陶刺史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吃饱了撑得。要是下官这地方,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能躺着绝对不站着,还搬什么瓦。”
“蔡刺史也要在我面前装糊涂嘛?”
“不敢不敢,下官膝下无子,下官和亲兄两门守一丁,只有一个侄子蔡裔,也到了读书的年龄,跟着下官怕是要荒废了,还得借王公子的面子,入王府跟着名师学习。”
“蔡刺史可是自己情愿如此”
“当然,当然,这徐州太乱,下官巴不得这个蔡家的独苗能有个安稳的日子,还请王公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