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冕下?”
叶赛妮询问着眼前的神灵。
艾洛丽娅回答道:“不多不少,十四天。”
“冕下,我们赢了!”叶赛妮笑了起来,她看着艾洛丽娅,说出了她醒来之后的第二句话。
“是的,我们赢了,因为你的付出。”艾洛丽娅点点头,也展露出了笑容,她接着说:“庆功宴在等你醒了举办,桑林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需要的物资。”
“因为我一个人而耽搁了庆功宴,这怎么行!”叶赛妮听到艾洛丽娅的话后,有些难以接受。
艾洛丽娅说:“你是索兰军队认为的战神,这是他们自发的。而且,你承受得起。”
叶赛妮又咳嗽了几声,她说道:“冕下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小小的自傲一下了”
“叶赛妮,你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你创造了人类历史上不,是泰坦大陆魔法史上第一个超位魔法,给它取个名字吧?”艾洛丽娅接着对叶赛妮说道。
叶赛妮想了想,说:“就叫它「镜」吧?它的效果是让所有的攻击都返还在释放者指定的方位,叫这个名字非常好。”
有祭司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粥,让叶赛妮先吃点东西。
当索兰军队心中的战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表示着庆功宴的开始。
桑林带领着索兰的大小官员向叶赛妮表达着他们的敬意。在最后的关头,如果不是叶赛妮成功释放出了那个超位魔法,索兰已经失败了,而他们当中有许多人也都将死亡。
叶赛妮只在庆功宴上走了个过场,真正的庆功宴毕竟还是属于索兰的将士们,如果不是他们的勇敢,索兰也不可能赢得今日的胜利。
叶赛妮之后又把超位魔法「镜」的术式刻录下来,保存在了河流神庙当中,只开放给九星魔法使观看。娜娜作为第一个学习术式的九星魔法使,却未曾成功施展出来。
久而久之,也就有人开始给九星魔法使这个层次区分等级。
掌握超位魔法的九星魔法使,被称为大魔法使。
而叶赛妮,是索兰第一位大魔法使,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大魔法使。
当又一个艾洛丽娅节过去之后,叶赛妮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直到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她已经无法靠着自己的意志下床走动了。
这天,太阳照在索兰汀城的河流神庙穹顶之上。
叶赛妮躺在神庙她的房间内,艾洛丽娅站在床前,她的身后是一群跪在地上的阿诺尼亚家族的人。他们都是叶赛妮的亲属,是她叔叔伯伯们的后人。
“冕下,人死之后,是去哪里?”叶赛妮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着。
艾洛丽娅看着叶赛妮,回答道:“或许,是去天堂。”
“是去神国吗?那我在神国还有机会见到您吗?”叶赛妮又问。
艾洛丽娅接着说:“会的,一切都会实现的。”
“冕下”叶赛妮的声音小了许多,她轻声问道:“人能成为神吗?”
“会的,法芙露不就是么?”艾洛丽娅继续说道。
叶赛妮叹息了一声,说:“可法芙露大人,依旧只是半神而已”
“可你是索兰的战神,不是么?”艾洛丽娅说。
“战神啊”叶赛妮的声音更小了,她的眼瞳逐渐失去了光彩和聚焦。
大祭司叶赛妮死的非常安详,她是带着笑容离开这个世界的。或许她依旧相信自己会在未来再度与自己信奉的女神见面,哪怕那只是一个幻想。
艾洛丽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转过身看着那些带着泪痕,也带着各自想法的阿诺尼亚族人们。
河流的女神审视着众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有任何太大的举动。
最后,艾洛丽娅走到了一个少年的面前,问他道:“你是谁?”
“我叫艾伯拉罕,冕下。我是叶赛妮大祭司的侄孙。”名叫艾伯拉罕的少年低头回答着艾洛丽娅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大祭司,努力向叶赛妮靠拢,但不必成为她。”艾洛丽娅看着艾伯拉罕,缓声说着。她知道阿诺尼亚家族的人聚集在这是为了什么,但她不在乎。
人的历史上,这种家族是必定会出现的,唯有经历过,才会有所成长。被呵护着长大的不是伟大的种族,只是温室里的花朵,随意的风吹雨打都会被折断。
“是,冕下!”幸福来得太快,以至于艾伯拉罕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
当天晚上,索兰的明月从未有如此皎洁,如此明亮。
甚至银光的月盘,比以往大了一圈。
新任的大祭司艾伯拉罕接到了底里宁城的远距传讯魔法,来到了艾洛丽娅的面前,低头说道:“冕下,底里宁城传来消息,月神大人,彻底成神了。”
“我已经知道了。”艾洛丽娅颔首。
当明月出现变动的刹那,在索兰的神话世界当中,月神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它不再是人和神交织的驳杂情况,而是明亮璀璨的神灵气息,在流淌的神话河流当中,变得极为粗壮,从真神们的线条中脱离,与其他四位主神的命运线条交相辉映。
神话纪元历八十一年,大祭司叶赛妮去世,月神法芙露成为索兰主神。
太阳与月亮,带给索兰白天与黑夜的光芒,大地承载着索兰的文明,河流眷顾着人与神,风传递着索兰的诗篇,索兰五位主神的光辉,映照在索兰的天际。
为了表达对叶赛妮与艾洛丽娅的尊重,法芙露并未在第一时间举行典礼。
河流神庙的祭司们从各地赶来,他们和索兰魔法学院的全体师生一起参加了叶赛妮的葬礼。
在桑洛斯河畔,叶赛妮静静地躺在独木舟中,独木舟的前端向上弯翘,挂着一盏灯。索兰的神话传说里,灵魂会沿着桑洛斯河进入冥国,独木舟前的灯,就是给灵魂指路的。
艾洛丽娅推动着桑洛斯河的水流,带着承载叶赛妮的独木舟向前方流淌而去。
克罗斯取下神冠上的一簇火苗,投放进了独木舟中。
桑洛斯河上的独木舟燃起了火焰,青烟向上飘荡,被风带往更加遥远的地方。